“哦,何以见得?”
加之笑了:“你我不是人麽?”
这一句把人连嘴带心全堵了。
“再说得到天下又能如何?苍天长命,人只有一途。这一路又何必走得疏离呢?”加之俯下身,捕捉著萨穆罗闪烁的眼神:“萨穆罗,除了路上的风景,你就别无他求了麽?”
好半天那人才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吐出:“天下,是,我,的。”
加之几乎是瞬间眼泪充斥了。
他转过头,掩饰此刻无可挽救的狼狈,楞楞地,看黎明飘忽而来。天边还是有几点星光不忍离去,艰苦地黯淡。
带著淡淡血腥味的微风,抚过他颓败的刘海。空气卑贱得像禁脔,除了主人,只留给别人呼吸困难。
加之徐徐转回头去,用视线深深地切割著他的深爱,这可能是自己给他的最後一次伤害,唯一一次微不足道的伤害。
他伸出手,那只沾著血指甲破损得厉害的手指,轻轻放在萨穆罗完好的那只手臂上。头挨过去,在他的胸口留恋地蹭著。这一刻,是恶魔猎手委曲求全,是恶魔猎手最卑贱。但他心甘情愿。
萨穆罗却僵硬著。始终僵硬著。终於软下来的时候,那双眼已经闭合。
加之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58
萨穆罗感觉自己的心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台阶上有个男人正等著他的审判,最後的晚餐。
上帝用好生之德给他们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暗地却是相当致命。
一个罪人对另一个罪人的审判,
到底谁向谁求情?
59
萨穆罗听到铡刀朝风砍下的声音,然後男人的血洒满自己的身体。他感到全身被灼热的萧杀所笼罩。
他的心一丝一丝地在动摇。但他不能够朝它投降。
这注定是一场宿命,里面掺杂著人为的阴情不定。
60
然後一抹灼热贴在萨穆罗的嘴上,熊熊燃烧。就像一支带火的毒箭,闯进口腔。使他的虎牙微微情动,接著苦苦涩涩的味道荡漾开来。加之的舌尖在他的虎牙上打了个圈套,使劲地往里钻。不放过每一寸柔软的地方。带著无谓的悲伤,柔情的责备,失望的回顾,只有感情不受动摇。
萨穆罗也主动起来,和他展开拉锯。舌间透过他的唇齿在对方的口里捣鼓起来。唾液像潮水一样洗刷著彼此的条状。唇挤压得变形,牙齿也酸掉,只有口腔里最柔软的东西在逞强。萨穆罗第一次对自己兽的本能感到庆幸,只有野兽才不会让快感失望。
这一吻地动山摇,连天地也混沌。他们迷失在那逼仄狭小,潮湿柔软的地方。那里没有未来,连过去也不复存在。只有让人昏眩的翻滚和缠斗。绞碎了所有的妥协和曙光。
61
奥斯大陆繁荣史没有,有的只是侵略史。
大大小小的野心,数不胜数。
就是大规模的战役,要一字排开,也见首不见尾。
也有不少惊天动地的血拼,不胜枚举。如上古的燃烧军团作乱,远古中立怪物自以为是的妄想喧宾夺主。
真正让侵犯变成奥斯大陆唯一的‘建树’的要归功於不死的恐惧。
据说恐惧魔王在深山中的魔法之泉边遇到了大陆第一个女巫,用法术将她催眠并进行了mí_jiān。後来女子生下了一块封印之石,并把这不祥的石头藏在了山中的某个山洞。结果还是被魔王找到,奥斯迎来了惨无人道的生灵涂炭。
在恐惧魔王之前,有个人因为憎恨变得毫无人性,杀人如麻,横扫大陆。他死後,尸骨被一个年轻人拾得。此人也属於不得志,因为碌碌无为而深感得不偿失,出於泄恨和突发其想,吃掉了死人的头颅。没想到误打误撞,继承了那人的力量,成为了一代霸主。那个年轻人正是盖罗斯。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在奥斯这个无奇不有的魔法世界,很多事情不需要归根到底。
当魔王带给奥斯的恐惧逐渐消失後,死亡骑士以只身打败巨红龙,一跃成名。他企图让魔王复活,祭坛日以继夜地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最终了证实他的痴心妄想。几乎所有的巫师包括死骑全都白头。
这期间几乎是不死称王称霸,但同时让其它三族以捍卫成功而互相刮目。只有人族没有冲动过,可那并不代表人类没有野心,而是那野心非常隐秘,让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已。
62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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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穆罗没想到这一闭眼就失去了意识,更没想到是剑圣和恶魔猎手永远的阔别。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和那人缠绵的树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曾经熟悉不过的环境。
断掉的右臂也回来了,一切好象一场梦境。
又回到了和恶魔交手的那一刹那。只是恶魔已经不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
脚边躺著半个头颅,脑浆在流淌,血液还未凝固,到处是零碎的四肢,可以分辨,那是精灵俘虏。
只是没有看见先知。其他的人都以死亡的形式而存在。
他打了个寒战。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64
萨穆罗轻轻往前迈去,聆听著可能的动静,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任何声音供他参考。
走了一截後,才隐隐约约有些声响。那响声像是埋葬在沼泽深处,偶尔从里面冒出的含糊不清的气泡。
再走几步,才有些清晰了。似乎是谁在念叨。既像天真无邪的童谣,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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