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新高喊着跑进客厅,四十平方米的家里被翻得一塌糊涂。妈妈躺在血泊里身上惨烈地血淋淋开放着红色巨型鲜花,那些花朵使王营新无法靠近她。拔掉它们!王营新从厨房里拿来刀用力砍着花的枝条,花瓣抖动着,花粉淅里哗啦像下雨一样落在王营新头上,头皮顿时很痒。王营新狂燥地甩着头,将花粉甩下来。她用刀将花砍倒,花盘压在了她肩膀上。“不要,我要妈妈……”
从花里爬出来的王营新痛哭不已,“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红色的花是一座花园啊。里面生长着蘑菇一样不明显的黯淡的小花朵,像感冒灵冲剂的颜色真是难看。哈蜜瓜的味道甜过头了,王营新将刀扔在一旁连忙在尸体身上寻找着——找到了,是爸爸!
“爸爸!爸爸!”总要惊叫的王营新嗓子里像有根刺在向深里扎。
爸爸的脸认不出来了,王营新是凭西服和爸爸的发型认出他的。爸爸留着小平头,脸上立体的东西都没了,剥下来的皮恐怖地揉成一团,像不用的草稿纸。王营新舔着嘴唇喊,爸爸呀,爸爸呀,我要爸爸……
真悲恸。
哭泣呀。
那是什么味道呀。
恐惧和悲哀的呼声。
王营新又翻到了她的妹妹。完蛋了。这家伙再也不会哭了,不会用手打她了。不过王营新很悲伤,并且,感到很难过,心里挤满了胆汁,也不知道器官何时移位的。十个月大的小孩子手劲很小,每次她的手挥舞着打到王营新,王营新就说,“小坏蛋!姐姐不喜欢小坏蛋!”
但是如果永远听不到这个小东西的声音了王营新又觉得太寂寞。当然王营新每次都推脱掉换尿布这个任务。不过王营新喜欢睡前给她讲拼音故事书。小孩子的奶香似乎像烤土豆一样。
妈的,这个小孩子看起来也是死了。王营新贴近她的肚子没有听到心跳声。她熟睡的样子好像随时会醒过来,然后哇哇大哭。王营新甚至紧张到已经准备说“小坏蛋!”了。
“想当什么?”
“想当……”
“呀会说话了!”
王营新记起第一次妹妹说话的情景,哭得更凶了,‘啊,妹妹!妹妹!”
烂摊子注定要王营新来收拾,因为她竟然还活着!当然王营新的四肢都不协调了。大门洞开着,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人。王营新仇恨地回过头扑到门口对他吼,“别把你家没绞干的衣服晾出来!把我家的被子都滴湿了!公德心!有没有公德心啊!”
糟糕了,王营新被打了,哭哭啼啼回来了。继续继续,看看跟中□□一样的运气反应堆里还有什么。王营新又挖出了她的绒毛熊。嗯?不是这个!不过……唉,这时候也要哭了对吧。不哭不哭,王营新越是劝自己镇定就越是要把玻璃器皿全哭碎一样几近尖叫地嚎哭,“啊!啊!谁啊!混蛋!啊啊!……”
秘密就像是墙纸,挖破了里面竟然还有墙壁。那样你就要开始挖墙了,把墙壁洞穿才能看到隔壁人家在干什么。王营新拿来锯子和鎯头,很暴力地将妈妈,爸爸,还有妹妹,和熊偶的尸体都掀开,看到地板凹了一个大洞,蓄满了血。王营新卷起袖子伸下手去捞捞看里面有什么。要是有内脏……王营新拿来了锅子以备不时之需。要是有人头……王营新拿来了一个更大的锅子以备不时之需。要是有哈蜜瓜……哎呀不对乱了,哈蜜瓜根本没有买……没什么哈蜜瓜……滚……
这是个多深的洞啊。王营新卷起的袖子全被浸湿了,血腥味直冲鼻腔,她脸快要贴到液体的表面了。血泊像镜子映出王营新此时的表情像在上大号一样。痛苦,用力,像便秘一样了。王营新肩膀快要浸到血里了,手指还没有触到固体。这是什么呀!王营新差点一头栽进去。不行了不行了,这是一个无底洞。感觉下面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拉下去,王营新溺死在血井里!
王营新拔出手哇哇哭着,去厕所里冲着手臂和身体,穿着衣服,解开扣子,王营新呛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只是停不了哭泣。咳嗽声在浴室里反射着,墙壁光滑的瓷砖,打开的浴霸,又湿又暖,王营新逃出了厕所,痛恨着现状!“谁!哪个王八蛋!滚出来!把我一家人的命还来!混蛋!敢做不敢认是怎么的!有本事你站出来啊!”
考试最让人讨厌的是,它命题!命题惹人讨厌!
不漫长但是很费脑筋的考试结束了。
考试的时候快要睡着的魏先祀,压根儿就没想考出什么好成绩。而成绩出来之后,证实她对自己的估计完全正确。拿着成绩单无所谓地站了起来,魏先祀去车库拿车。在楼梯上,她觉得仿佛有人跟踪自己。回过头去,看到管仿在上一楼的台阶上探着个头,望着她。
“别这么无聊好不好啊。”
魏先祀有气无力地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下走着,管仿连忙从楼上跑下来。“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是啊,心情不好。”
魏先祀晃着钥匙。管仿说,“放假了呢……”
“有说放假就心情好吗?”
“你不要这样嘛,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样啊?”魏先祀把脖子扭了九十度正对管仿,无神冷淡地看着她,“有问题吗?”
“呵呵,呵呵,是不是天太冷了啊。”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管仿打了个喷嚏。“啊,真的有点冷……”
“到底什么事啊。”魏先祀说,“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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