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席然会笑话他,哪知席然脸色古怪得很,拧着眉头一脸纠结,看了他半天才说道:“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我爷爷变成了我爸,我爸妈变成了我哥哥嫂嫂,你又成了小孩儿,我觉得我自己像……”
姜晏义正辞严地打断他道:“你很好,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不用觉得奇怪,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姜晏最爱的人。”
席然坦然的接受了自己长生不老的事实,也羞赧于姜晏突如其来的表白,他微微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姜晏的眼睛,脸颊却不经意泛起了红。
两人从高铁上下来,又直奔汽车站,连续做了四个小时车才到达月华山所在的市区。
姜晏怕席然坐车累,却没想到他一上车就抱着他的腰睡着了,想来也是,昨晚闹腾了一宿,他恐怕是一直没有睡好。
汽车到站后席然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先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玻璃窗户外光影斑驳,已是月上树梢之时,宽厚的手掌向着他的脸颊探了过来,用手背轻轻地摩挲他的鬓角与侧脸,他抬起眼见是姜晏,软软的笑了笑,用脸颊在他胸口蹭了几下,合了眼还想再睡。
“到站了。”
席然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疲惫地坐直了身体。
月华山地处偏僻,哪怕是到了市区也还要几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月华山境内,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先住下,席然洗了个澡之后立刻就精神了,肚子也饿得咕咕之叫,他来的时候没带衣服,便让姜晏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摆在床上挑着穿。
姜晏统共也就带了两三件衣服,席然矮子里面拔将军挑了一件黑色t恤,他穿好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照,随口问了句:“你衣服哪儿买的,怎么都是黑不溜秋的?”
“都是姜殊买的,我不会买衣服。”
席然蓦地心头一突,胃里又开始泛酸水,嘀嘀咕咕说了两句,他声音太低,姜晏一句也没听清,便凑近了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姜晏刚刚洗了头发,还没来得及弄干,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前额,他冷着脸的时候时常看上去很严肃,但笑起来的时候却会漏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觉得十分开朗,尤其是他现在这般靠的极近,模样温柔得仿佛春日里温煦的阳光,连呼吸中都淬着甜蜜的气息。
席然呼吸粗重了些,捧着他的脸颊就要去亲他的嘴唇。
姜晏愣了一秒,随即配合的抱住他的腰与他长吻。
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临出门席然才想起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
他对着姜晏道:“以后我给你买衣服,不用那只傻兔子费心了。”
姜晏这才反应过来,他笑着拉住席然的手说:“不要乱吃醋。”
月老潭(六)
老旧的中巴车上下左右剧烈的颠簸,每次转弯的时候席然总有一种轮胎快掉下来的错觉,进月华山只有这一趟班车,直接开到半山腰有人住的地方,中巴车的坐垫几乎都坏了,每次一颠簸他的屁股就要遭一次罪。
最后一排是四人座,两人坐在左手边靠窗的地方,另外一头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是习惯了中巴车的颠簸摇摆,环着手臂靠着玻璃窗睡得鼾声连连。
席然脸色着实不太好看,姜晏在他耳边小声提了建议,没等他答应已经伸手将他抱到了腿上,好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席然无奈地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的大腿没比椅子舒服到哪里去,我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姜晏失笑,左手依旧揽着他的腰好让他坐得舒服一点,右手伸进背包从里面拿了一个鸡肉三明治出来。
席然咬了口三明治,开玩笑说:“其实我想吃火锅。”
姜晏满头黑线:“我背包里没有这种东西。”
席然憋着声音笑,和姜晏一人一口把三明治分着吃完,他仰头见旁边的小伙子睡得夯实,悄悄低下头亲了亲姜晏的嘴唇。
一抬头却见那小伙子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席然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小伙子的表情立刻转变成憨笑,他尴尬地眨了眨眼道:“你们是外地来旅游的吧,我们这里进山的车都这样,市里面的要好一点。”
席然回到座位上坐好,和那个叫做吴大明的小伙子聊了几句。
吴大明不遗余力地对两人宣传月华山的好山好水,月华山还未被开发,景色怡人,环境清幽,游客也不多,很适合度假小住。
姜晏插了句嘴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相思潭在什么方位?”
“相思潭?”吴大明干干的笑了笑,“什么相思潭,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们不会是听信了传言,来找传说中月老的香囊吧?嗨,那都是假的。”
吴大明三十岁上下,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很壮实,笑起来的时候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十分憨厚。
席然饶有兴致地说:“大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如说来听听?”
吴大明笑着摇了摇头,琢磨半晌才说:“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多半都是村里的老人胡说而已,说是很早之前有个叫况生的书生,赶考路上途径月华山,不慎摔断了腿,被村里一位好心的姑娘收留,况生养伤期间两人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以一对香囊作为定情之物,后来考期将至,况生离开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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