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也看着那副画说道:“事已至此,孰是孰非也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娘突然低声吼道,“为了这根本找不到的碎玉,为了这什么执笔仗剑,长林和弈阳可是时刻准备豁出命去!等我们对宋明光的所作所为起疑时已经太迟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保住阿凛你啊……”
我愣住了。
“娘……你说什么?保住……我?”
“你是宋明光计划里的变数。”娘说,“我们并未按他的要求把剑给弈阳,你恰好也没有长成他心目中执笔者的样子,他同意了弈阳一个人执笔仗剑,我们便将计就计,让你带着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想让你彻底脱离这一切。说到底宋明光选出的执笔者和仗剑者,不过是为他卖命的棋子,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让你入局是最好。”
“可我还是入局了。”
“是啊,你还是入局了,或许只是命该如此。”
若我下山没有遇到童彤,就不会有机会和夏煜交心,他就不会教我练武。
若我那日没有逃避练武,就不会被李行川错认绑架,夏煜就不会假扮成我。
若夏煜没有用我的身份进攻红梅坛,也就不会让宋明光再次盯上我,也许后面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可这能怪他吗?能怪我吗?
阴差阳错。命该如此。又或者是冯大福说的那样,人生无处不生巧,除了接受命运之外别无选择。
我无法形容心中此时那份感觉,不知是悲哀还是无奈,是自嘲无能又或者只是一声苦笑身不由己。
“这就是你们和夏煜之间的秘密,这些年你们都瞒着我。”我也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感情越深,就越难割舍,我们舍不得连你也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才不告诉你。”我娘拍了拍我的手,突然话锋一转,“再说告诉你有什么用,我们把这事儿定下来的时候你知道什么呀,你就是你哥的跟屁虫,剑也不好好练,遇到点什么事儿就知道哭,后来宋明光偷偷来看过你们好几次,你不是被你爹训哭就是被弈阳按在地上揍哭,不然他也不会对你那么失望。”
“……”这个失望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弈阳比你懂事多了,当时明明也才那么点大,还特别认真地发誓,将来一定会保护你。”我娘似乎是想起当初夏煜信誓旦旦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来保护你,你就只需要好好活着,哪怕真是最坏的情况,只要你活着,九山派就不会断了传承……”
“可是他就真的什么也不和我说,替我决定了将来所有,最后还捅我一剑呢,我差点就死了。”我小声道,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的人生一直是被他人左右。
“当时的情况,你认为他做错了吗?”
这一点我早就想清楚了:“那倒没有,当时陷害我的人确实是做足了证据,他就算再想保护我,也不会容忍我无故杀人。”
“我相信,我的两个儿子,心里都是有道义的。”娘说,“像我。”
“也像我。”严长老突然加入了大言不惭的行列。
娘被严长老逗笑了,却又立刻催促道:“爹,也给我们再说说以前那些事吧,今日既然都说开了,不如就把一切都弄个明白,也好过我再和长林没头苍蝇似的查个没完!”
严长老听闻,不置可否,只道:“都是些陈年旧事……”
第80章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
“气行于身,发于剑,而归于人。”梅花树下那人念着剑诀,笑着夸赞道,“子顺的剑练得愈发自如,就快要超过我了。”
夏安刚练完一遍,大冬天出了一身热汗,脸上原本就蒸出两抹红晕,此时被夏宁这么一说,似乎颜色更浓了几分,他压抑着内心不断拍打礁岸的小浪花,开口依旧是带着些促狭的意味:“我怎么比得过大哥呢,我现在还……”
“不如再同练一次无名式,”夏宁看出来夏安的小心思,故作谦逊却是希望自己多夸他两句,于是很体贴地接着他的话头走,“你与我谁更胜一筹,一试便知。”
“好!”夏安心花怒放,立刻就答应了。
九山剑诀实有三式,攻式和守式众所周知,门内弟子皆需修习,第三式无名,虽是秘籍,在门派内也算不上秘密,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学。只因为这一式并非剑招而是行气运功之法,单人独修并无太大作用,但配合默契的二人同习达到内力相通的程度,就可以使出双人剑,衍化出更多连接攻式与守式的精妙变招。若是门内弟子找到了修习的同伴,一齐向掌门请学,便可得此式。只是双人同习并不容易,这许多代传下来,修习的人不算少,但坚持下去的十不足一,练得好的更是屈指可数。
夏安自习武以来,便和夏宁同修此式,夏宁毕竟大他几岁,又一贯勤勉,内力较之更胜一筹,直到最近几年,二人才能全心全力地合招,内力的较量各有胜负,夏安也愈发乐于和夏宁进行这样的比试,胜过大哥一次能让他开心许久。
这次也是夏安胜了。
二人刚刚收了剑势,夏安因得胜而欣喜不已:“大哥,今日是我胜了!”
“是的,子顺胜过我了,不如下月的鸿雁会你和我一起去?”夏宁说。
他的气息起伏有些重,夏安却没有在意,他只听见了“鸿雁会”三个字。
“大哥你同意了?!”夏安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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