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天玄山已有日光照射。清晨不算明亮的阳光柔柔的洒在山上山下的每一处角落,晨露映照出斑驳的色彩,衬得天玄山更加迷人可爱。
天玄山位于城郭,是内外城中最高的一座山,与无心峰遥遥相望。诛心教的无心峰比之天玄山略为逊色。因为它没有天玄山的高度,也没有天玄山那么丰富的树种。
天玄山的花树是远近闻名的。初春时节,各色的花苞争相地探出身子,点缀着空缺了一个冬季的树枝。花朵迷人的香味飘散十里。若不是天玄教开着禁制,每天来赏玩的人,恐怕能把整座山都踏平。
而今日,一些平日无法近距离观赏天玄山美景的人有机会一饱眼福了。仙门大会邀请了几乎所有有名气的教派。这些教派派来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千人。平日天玄山内部人极为稀少,一下子那么热闹,倒也是少见。
这些教派对于天玄教的邀请,可以说是诚惶诚恐,求之不得。有能力的人可以去试着拿个好名次回来,从而闻名天下,能力不佳的人权当是去天玄山游山玩水一趟,还有好吃好喝招待。最重要的,他们都想看看那个比慕容青还要有才华有能力的后生小辈玉抚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带着各种目的,各大小门派的人们来到了天玄山下。
卯时一到,天玄山的禁制消失了,成千的人蜂拥而入。
玉抚尘在山顶平静地望着山下的人。从袖中取出一根蓝色发带。
发带颜色很普通,上面没有丝毫的纹饰,想必价格也十分低廉。玉抚尘取下正束在头发上的白锦暗纹发带,轻轻一扬,任它随风飘飞不见。
他的发散开了。
玉抚尘眸中暗涌波涛,目光灼灼地望着上山的人群。
许久之后,他用蓝色发带束起黑发。进屋更换素衣。
仙门大会在天玄山的中段举行。
不得不说,池秋水在会场的选取上所做的决定是很明智的。会场中没有座位,毕竟来者太多,而天玄教也没有必要为此而大肆破费。即使没有座位,四周的美景也足以弥补这个缺憾了。天玄山的中段是整座山最美的地方,这里的花树也是最多、开的最早的。花香醉人,春风醉心。在这种环境中,人们甚至要怀疑,自己是来比试打架的,还是来享受美景、放松心情的。
几千人在天玄山上齐聚却丝毫不显拥挤,反倒显出了一样的生机活力。各大小门派中的很多人往往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有些人一见如故,促膝长谈,顺带着还提升了自己的能力。
玉抚尘下到中段时,看到了池秋水在和一群人聊天。
池秋水看见玉抚尘,忙跑过去把他拉住。还没等他说话,不远处跑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年轻女子。
“师兄,师兄,愿儿可想你了。”钟愿笑嘻嘻的扯住玉抚尘的衣袖:“哦,对了,愿儿忘记穿素衣了,还要去换吗?”
玉抚尘揉了揉三师妹的脑袋,知道她是嫌素衣不好看才不想穿素衣,也不点破,只是微微颔首。
师尊即使去世了也会在天上保佑他们,他们师兄弟妹几个一直这样认为,所以也便没有表现出极度的悲伤。
钟愿高兴的大叫了一声,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平日里天玄山从不会有那么多人,这次就让师妹好好玩玩吧。
池秋水不满的瞪了一眼把自己无视了的师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个臭丫头。
“啊,玉掌门,好久不见听闻慕容前掌门已羽化,还请节哀。” 钟愿刚刚离开,就有一男一女两个长相相似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态度诚恳的道:“ 听闻慕容前掌门已羽化,还请节哀。”
“两位道友,好久不见。”玉抚尘望着梵以和梵敏,微微颔首。
梵以和梵敏是一对亲姐弟,他们的父亲是无悲教上派掌门梵敏忠,四年前被诛心教前教主陈星延重创,现如今还在卧床昏迷。
“家父情况可有好转?”
听见玉抚尘这样问道,池秋水不禁眯了眯眼。
“还是那个样子。”梵以见姐姐脸色不好看,便叹了口气,答了一句。说完后,他还与池秋水对视了一眼。
玉抚尘看两姐弟情绪不好,便也不再问,客套了几句之后转身要去看风景散心。
平日里,就连他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看看这个美丽的天玄山,现在闲下来了,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轻轻转身,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一个黑衣人的身影。觉得熟悉,他便多看了两眼。
看身形那是一个年轻人,身体瘦削,低垂着头。他穿着一件斗篷似的黑色外袍,遮住了面容。
就在刚才,他们之间不经意的对视了。
玉抚尘觉得这个身影莫名有些熟悉。正欲深究,有几个教派的教主掌门挤过来与他寒暄。当这几个人离开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不在了。
玉抚尘愣了一下,又有些自嘲的摇摇头。
怎么可能是小也,是因为太想念,所以连幻觉都出现了么?
他和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走近记忆中的桃林。
在他印象中,最片桃林,是整个天玄山最美的地方。
五年了,他已经有五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在这里,他与白也分别。谁又能知道,那是不是永生永世的别离?
玉抚尘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目光略显忧伤。
那么,小也,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别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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