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他这一会儿脑子就是不转弯。
结果出来后, 半夜12点多了,雁南飞一副近日就要得道高升的宽怀模样,拉他坐到护城河边,唏嘘近两周投票数据惨烈。
闵丘不是听不出雁南飞言辞间的深意, 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心猿意马, 无暇虚与委蛇——准确地说, 是他从华金房间出来后便心绪飘飘。
要按他的想法, 他这时应该喝半打冰镇的扎啤, 又或两盅烫喉的烈酒,把自己灌得五迷三道, 再往宣软的大床上摊开身子一躺, 盖一床蓬松透气的薄被,做整夜口水流到枕头上的春秋大梦,最好临近黎明时分窗外能下它一场凉雨, 让他既能在半梦半醒间听细雨如绵绵情丝般幽怨地轻打窗棂,又能趁次日温度转低,在清澈明亮的天地间靠得离那人理所当然地更近一步。
倘若清冷的秋风吹到那人身上,他袖口露出的细小手腕更加要像白玉似的皎皎莹润了,那便不能用握的,当是手指轻轻捉住,再放到手心里托着,用掌心的温度把它慢慢烘暖……
“滴。”又一声密聊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私聊】雁南飞:你们到底进前7了没?
“……”他差点忘了雁南飞还在他面前坐着套话——雁南飞手里即便是有卧底,也要顾及自己那摊对灭世家族有威胁的敌对,不可能有精力渗入每个和擎苍有关的小家族,加上这周情势突变,确实很难判断究竟哪些家族入围。
【私聊】秋葬天:不知道。
【私聊】雁南飞:靠!
闵丘虽无纵横捭阖的天分、八面玲珑的本事,可好歹知道远近亲疏,不管雁南飞是太无聊也好,太好奇也罢,这事他谁也不能说。
他不禁在心里为自己鼓鼓掌——儿女私情大关当前,他还能忍住没扑到床上翻腾、埋进被子里打滚,而是在这尽忠职守操持着家族投票的事宜,这才是男人的气度、担当、胸怀!
第二天下午,闵丘和华金面对而坐。
他边吃饭边朝对面眉目传情,就着华金东倒西歪的笑容吃得颇为舒心,饭后殷切自请了刷碗的差事,唯一的遗憾就是华金不够知情识趣,没像电影里演的那般,一个刷碗,另一个依依不舍地坐在旁边陪聊。
不过再一想,这些日子华金也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刷餐具,甚至独自打扫卫生的。一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如此努力地生活,在课余时间还要承受这么多辛苦的工作,闵丘就忍不住心疼。环顾四周,他几乎能看到华金穿着小围裙,勒出纤细的腰身,俯身在池边刷碗,跪在地上擦地板,热得小脸通红地张着嘴呼呼喘气,双手支撑着身体,或是楚楚可怜地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身上那件薄薄的白色t恤被汗水打湿……
想着想着,闵丘忽然有些浮想联翩。
一不小心磕坏了两只骨瓷碗边。
等他刷完碗坐到电脑前,能上线的人都已到位——摧玉金销、干卿底湿、难得有网的他大哥以及m军团众人。
干卿底湿:“搞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差点没算上你!”
最近干卿底湿的说话气息好像越来越足,没那么半死不活,骂人也能一口气骂下来了。
时间已是七点多,对于八点开始的城池战来说这个点来报到确实有些晚,闵丘忙道歉:“有点事,有点事。”
“好了,开始分队。”摧玉金销依然沉稳干练,言简意赅道,“现在看来,我们破门战肯定遇不上擎苍,唯一不确定的是和我们第一轮相遇的是擎苍小家族还是真的宣战家族。擎苍小家族只是占名额用的,根本没人入场参赛,不用担心,如果遇到的是宣战家族,就我了解到的情报而言,我们能打得赢,但也不是碾压式的赢法,必须要讲配合。”
入选参战的25人由家族族长、管事在n处提交名单,闵丘来回看了两遍:“怎……”
不知是不是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他不敢贸然发问,否则影响了士气动摇军心:
【私聊】秋葬天:怎么没带药师?
【私聊】摧玉金销:m军团的药师多为纯辅助,没有输出装备,带不起。
城池战死亡不扣除玩家经验,闵丘看过的几个视频中鲜有药师加血的光效,几乎都是用各种药品自动补给,扛着巨大的伤害输出目标或玩家,偶有火力太猛被秒杀的情况就用仙玉原地复活。破门战带的药师少他早已料到,却没想到摧玉金销连一个也没带:
【私聊】秋葬天:不带一两个药师进去加个状态什么的吗?你不是说没状态输一半吗?
【私聊】摧玉金销:只要让对面也加不出状态就行了,还是同一起跑线。
闵丘:“……”
现在这些大神啊,pk没交手能把人家说死,城池战没开打也能把对面的状态说没,反正游戏是你家开的就对了……看在这话是摧玉金销亲口所说的份上,闵丘一闭眼暂且相信。
7点55分,云沧城城池战入口处金光闪闪,数以千计的玩家腾云驾雾,仿佛此处是天界下凡的南天门,天兵天将剑拔弩张。
指挥是摧玉金销亲自上阵无疑,屏蔽了游戏附近频道的声音后,语音中一片安静,往日没有正形的几只小年轻也严肃了几分——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放点什么歌来烘托烘托气氛,可闵丘一想到他们军团引为团歌的“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就有点莫名害怕。
忽地,摧玉金销未开口,发言指示灯却径自一亮,简短的一小节鼓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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