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下去,谢衣感觉头上有些昏昏然,而那人见他似有醉态,便开始不规矩起来,拉着谢衣的手,嘴上说起不三不四的话,什么谢偃师名满天下,还当已个饱学的老宿,不想居然如此年轻俊美,风度翩然,实在让人一见倾心……
他看着谢衣双眼,饱含深情道:我活过这么久,见过那么多美人,直到昨夜见了谢偃师,才知过去那无数侍妾娈童都不过庸俗脂粉,难及谢偃师万一。
谢衣闻言不由一怔,他虽未经风月,也知此情颇不合适,何况这人竟拿他同那些……那些风月喽啰相提并论,心里不免起了两分火气,只面上还未翻脸,只当对方喝多,酒后失言,于是将手抽出,耐着性子请他莫开玩笑。
谁知那人十分没眼色,抑或仗着自己颇有修为,今日定能够强令谢衣从了自己,听见拒绝不但未曾收敛,反倒得寸进尺,脸上带笑,干脆直接搂过他肩膀,就要往他脸上亲下去。
谢衣顿时大怒,法力激荡间,一身惊世修为自然而出,肩头往后一让,手腕一翻,不过电光火石的刹那,这人连他如何出招都未看清,已给谢衣掀翻在地,紧跟着背上一痛,手臂被谢衣折住压在背后,厉声问他还敢不敢轻薄?!
变化陡生,这人也大为吃惊,他本以为凭自己仪容修为,不论是哄得谢衣心甘情愿,还是用强,今日都势在必得,谁知竟反被谢衣制住,心下极为不甘。当下脑子一转,默念咒决,使出阴毒招式妄图反扑,谢衣早看穿他的龌龊,冷笑两声,指尖幽光闪烁,舜华之胄当头压下,隔绝所有法术,再将横刀一舞,电闪间已从他发间扎过,刀锋与这登徒子头皮紧紧贴住,几乎毫无缝隙,只要略偏上发丝般的距离,顿时就是血光四溅!
那人见了谢衣本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妄动,被谢衣稳稳压制住,仿佛一只五花大绑的螃蟹,翻不过身来。
直到这会儿,他才惊觉自己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赶忙换了一副嘴脸,口内连声告饶,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贪杯多喝两盅,因此色迷心窍,绝非有心冲撞谢偃师,万望饶了这一回。
他本当谢衣只是个偃师,如同文弱书生一般好欺辱,却不知眼前人师承上古神农一脉,在流月城大祭司座下苦修多年,更曾在座神裔之城中任破军祭司一职,不论剑法术法早已臻化境,对付他这种凡庸登徒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听他讨饶,谢衣不为所动,只心内冷笑。他已发觉这人给自己的酒中添了东西,否则以他之量,怎会两杯下去便头晕身重?幸好流月城人体质与下界略有不同,否则要真给人迷晕过去,恐怕就不是打一顿能消气的……
若逼得自己大开杀戒,还可真对不起下界的初衷。
虽极珍惜每一份生命,但并不代表谢衣是酸腐怯懦之辈,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当真有人违背他心意,对他做出罪该万死之行,难道还要谢衣哭哭啼啼,自怨自嗟,却不能快意恩仇么?
沈夜不曾这样教导他,他也不曾这样要求过自己。
依然借用下界那位至圣先师所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大丈夫立身天地间,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不经意间,他又想起了沈夜,想起昔年那些敦敦教诲,那铭刻于心的日日夜夜,心内不由暗忖:要是……要是此番真给这人得了手,并给师尊知晓,还不知师尊会如何震怒呢。
紫微祭司之怒火,连他自己都没把握能承受,何况这不自量力的登徒子。
想到此,谢衣突然又平添出七分火气,下手更加重些,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好色之徒收拾一番,待此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谢衣方罢了手。理理衣冠,他本打算拂袖而去,却发现方才奏乐的侍从们躲在一旁,听得这边动静,纷纷泪眼汪汪地围上来,请谢衣放他们自由。
谢衣一惊,问起来才知原来这些仆人侍女,竟都是给这人迷来,使法术困在屋中使唤,当中还混着几个妖物,给这不知羞的好色道人剥了内丹,亦只能伏低做小地伺候着。
谢衣连连摇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房舍中布下的阵法通通破了,放诸人离去,又将那恶人弄醒,逼他交出妖物内丹并家中宝库钥匙。谢衣将内丹返还妖物,自己又将库中珍藏席卷一空,昂首而去。
此人这番踢到铁板,能保下一条命已属不易,虽万般舍不得,却又哪敢反抗谢衣,只能乖乖听令,心内叫苦不迭。
谢衣离开后,将带出的东西都交给了叶海,让他拿去海市变卖了,钱财散于沿途穷苦百姓。
这么多好东西,你从何得来?叶海打开包裹,大感惊奇。
谢衣心内犹自忿忿,将那不要脸之人细细同他说来,叶海听得哈哈大笑,说亏你警醒,要真遭了道儿,看你可怎么跟你师父交待?
莫要胡说,这同我师父有何关系?谢衣脸上一红,叶海这话似乎戳中他内心最不愿给人看见的一点,急忙辩解。
叶海摇摇手指,上下打量他片刻,悠然一笑,说虽不知你究竟师承何门何派,但看你每次提及你师父那样子,啧啧……光凭你每次形容他那样儿,我要是月亮都给你羞死了。对,我要真是月亮,日后每夜里都不放白光,只放红光——给你臊得脸红啊。
叶海性格外放,言语洒脱,嘴上损起人来更是一把好手,谢衣只觉从头到脚都窘透了,却打死也不能认这道理。
虽说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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