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着能遇到一个可以将我带离这个火坑的人出现,因为我已经到了十五岁,楼里一般的姑娘到了十四岁就可以开始接客了。而我则是因为成为了捻柳姑娘的丫鬟才得以延后期限。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冬天,楼里来了一名出尘的白衣男子,他出手阔绰要求见一见捻柳姑娘。
妈妈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同意了他的请求,派我领着那位公子到捻柳姑娘的屋子里去。
“公子还请在这里稍后片刻,我家小姐一会儿就出来见您。”说完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语后,我准备告辞。
那名白衣公子却拦下了我,“把头抬起来。”他伸手扣住我的下巴,语气温和的说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至少对于面前这人,我并没有厌恶的感觉。于是,我听从他的话把头抬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良久,周围静的我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他才开口道,“像,简直是太像了。”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
后来,他买走了我,成为了我的师父,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封菱。
本以为历经苦难的我终于迎来了美好的日子,尽管我喜欢的人是个女子,更是我的师父,我也会坚定不移的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没想到,有一天,师父对我说,她想要找一个人报仇。那个人的名字叫宋毓欢,于是带着为师父报仇的念头,我接近了那个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殷宓。”
“你还姓殷,但要改名叫殷碎。”
彼时,我还不太明白她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有何含义,也弄不清楚她看向我时,眸中流露出的缅怀惊喜之色。
不过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这一切。
☆、第52章
殷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举止优雅的女子,白皙纤长的脖颈隐在皂色长衫下,娇艳欲滴的红唇正轻缓的啜着瓷碗里的白粥。
“看我做甚”宋毓欢微微皱眉,那孩子看向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让自己不得不出声提醒她的逾矩。
殷碎闻声忙把头埋到碗里,专心致志的吃起自己碗里的白粥。
宋毓欢移开视线,起身唤来老管家,“宋伯,一会儿把商铺这个月的账本送到我书房来。”
脚步声远去,殷碎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一眼宋毓欢离开的背影。
“小小姐,您是不是再用些点心”老管家见桌上几乎没动过的点心,忍不住上前劝道。
“不了,宋爷爷。先生还在等着我去上课呢。”殷碎抬起头,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眸倔强的望着房门。
“小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老管家叹了口气,张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自己言语匮乏的很。
“嗯,我知道。”殷碎很是乖巧的点头应道。
老管家从殷碎和宋毓欢两人刚刚的相处状态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和谐。
告别了老管家,殷碎孤身一人回到了书房。教书的先生还没有到,殷碎拉开椅子坐在书案前随意翻开了一本书。
书上讲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蛇忘恩负义,最终以咬死了好心的农夫作结。目光在题目上停顿片刻,殷碎抬手揉了揉眉间。
有人的脚步声渐近,殷碎忙收敛情绪,谦逊的向来人迎去,“先生好。”
老学究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一派肃穆的点了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经》开始了一天的教学。
“到哪里去了?”娇媚中透着一丝冷意的女声传入耳中,安小碎禁不住脖子一缩,后背发凉。
“没,没去哪里……”安小碎很没底气的回应道,她不就是溜到山上的书院里偷师去了而已嘛。
“是吗?那你衣服上的墨渍是怎么来的”衡玫毫不留情的戳穿安小碎的谎言,走到安小碎身侧,一手托起她那块沾了墨迹的衣角。
铁证如山,自然容不得安小碎再狡辩半分。她倒是没有半分被人戳穿谎言后的慌张,反而挺直了腰杆,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是,我刚从隔壁书院里出来。”
衡玫被安小碎这坦荡荡的做派一时给惊的愣住了,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你又不用像那些书生一样考科举,跑去书院偷什么师”
“山上的日子过得太无聊,我想写书。”安小碎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来,落落大方的与衡玫对视,大有你不同意我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你就去写啊,笔墨纸砚又不是没有。”衡玫被安小碎那倔强的小眼神瞧上一瞧,竟不禁慌了神。
“……”安小碎一口气差点没噎住,她倒是想写啊,奈何古代用的都是毛笔啊,宣纸一类的书写工具,她一现代人老早不碰了。
安小碎虽然以前有学过一点点书法,但是那点书法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勉强写出来的,也不过是狗爬字一堆,叫人看了徒惹笑话罢了。
况且,她写的都是简体字,搁古代,别人只会以为她笔划不全,是个文盲。
生活在反派boss的阴影下已经是如此艰难了,现在连也写不了,此情此景,真是令她惆怅不已啊。
“你该不会是不认识字吧?”衡玫见安小碎窘迫的说不出话来,将心底随意猜测的可能问了出来。
“……是的。”安小碎涨红了一张老脸,尴尬的双手直搓衣角,垂头丧气道。
“那我来教你写字识字好了,这样你也不必每日到隔壁偷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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