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也许你有所耳闻,前岁盛夏,苍尔陵县沄水段曾发生过一件大事,苍尔先帝托齐家所运货物被劫了。那件事发生之后,苍尔就进入了动荡不宁的状态,直至岁末,局势才渐趋稳定。其时,人们关注的重点大多在于劫掠者是谁,因为,毕竟即使并未广而告之,但至少劫掠货物的人肯定先前进行过调查,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齐家所运货物属于苍尔的先帝。但那个幕后的策划者,却仍然还是那样做了。你知道,那批货物来自于哪里吗?还有,那个真正的劫掠者到底是谁吗?”
“是谁?”森老故意装出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难不成是苍黎?”
“森老,那批货物出自永夜城。”
此话一出,洞中又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中。
君沐华闻言,也有点诧异。她的确早知那件事是苍黎一手所策划,但她却并不知道,被劫的东西居然出自永夜城。不过,君沐华也只是有点诧异,却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苍黎绝对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
“苍黎劫了永夜城的东西?正如我先前所言,他的野心,yù_wàng,还有手腕,决心,行动力,都比那个曾经在苍尔誉为‘神童’的前太子,要强得多。他也更适合成为苍尔的主人。”
“那么,您觉得,如果现在,我和他联手呢?”
丰华阑的话总是那样浅浅淡淡,却也总是那样出人意料。原来,他也在慢慢布局,步步紧逼。丰华阑,他应该还只是走出了第一步。君沐华想。
森老沉吟着,或者说思索着,没有立即回应。
这时,丰华阑却似有所察,他温柔地朝君沐华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隐约间他似乎感觉到了君沐华正在静静地凝望着他,那样的目光,幽微如沁人清风,刹那间便抚平了他一直久悬而不安的心。那一刻,他的心终于落定了。
“你与他联手,应该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森老的话语里渐渐多了一抹冷厉。
“还有我。”君沐华适时地道:“我们三人联手,纵使不敌,恐怕也难免让您受点小伤。更兼——”
“您应该知道我是如何进来的。那条唯一的生路,只有我知道。”丰华阑话到即止,他没有再多说。对于森老这样的人,话也不必说得太透,其中厉害权衡,只有让他自己去想去思,他心里才会真正信服。所以,丰华阑并不着急,至少,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焦急了。
“可是,森老似乎并没有打算从这里出去。”这时,苍黎也终于开口了。
“哦,是吗?森老?”丰华阑漫不经心地问道。然而,话语之间,神色之间,丰华阑却似乎十分笃定森老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的。
是,还是不是?
森老没有回答。
倒是丰华阑继续说道:“森老,您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利用了这么多的人,将她引进这里,您为什么一定要将她引进这里?恕我猜想,或许应该原因有二:第一,这个地方很特殊,如果洞里有人,那个洞口就不会开启,至少能保证与外界有一定的隔绝时间;其二,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很特殊,这里几无任何光线,人在黑暗之中,警惕性会增强,但反应却会相对迟缓一点,在这里,您觉得似乎更有把握从她身上取得您想要的东西。此外,我想还有一点,因为在这里,那五位灰衣老者不可能那么及时地出现;而只要那五位灰衣老者不能及时制止你,你就有绝对的把握获得所有秘术之钥,然后,你所需要考虑的,便只有出去这一件事了。但这一件事,您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您坚信,这个地方根本困不住您!”
依丰华阑所言,森老似乎是忌惮不久前抓她的那五位灰衣老者,所以才将她引进了这里。君沐华倏尔想起她问过森老所来为何,为东缈岛还是自己,看来那时森老并没有对她说真话。
“那么,我到底打算如何走出这里呢?”森老突然问道。
“我想,您心中也应有两种打算。”丰华阑迟疑地想了想,接着道:“其一,若您最终无法找到出路,那不若就毁了这个地方,玉石俱焚也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罢,我想,您不会放弃;至于其二,则是杀了我,然后依据我可能留下的线索,按图索骥,找到那个风洞,然后从风洞里真正走出去。”
森老笑吟吟地道,“不错。”
只是那笑,却让君沐华顿生一阵战栗。
“即便你们三人联手,我也可以一一击之,杀你并非不可能。”森老难得有些自大地道:“只不过,如果杀了你,可能之后我得面临沉沅终身的追杀。但比其得到秘术,这样的代价,根本微不足道!”
“不!”君沐华突然大声惊呼道,“你不可以!”
君沐华这一句“你不可以”到底是对谁说的,是对森老,还是丰华阑?苍黎并不能确定,但是,苍黎私心揣测,恐怕后者的可能性大于前者。而且,苍黎也并不认为,君沐华已经乱了心智,更多的,或许是因为君沐华察觉到了刚才丰华阑话中的决绝。她与丰华阑,他们的心,或许现在都需要暂时地平复。
“这样的代价,真的微不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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