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自私。”
默然许久后,丰华阑再次向墨诔坦承道。
“哼!你不得不承认!”
墨诔也再一次向丰华阑表达了不屑。然而,在临渊大陆,又有几人能让墨诔这样的人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墨诔,不仅是墨族都只能望其项背的人,也是所有人仿佛都无法触摸的一个人。所以,墨诔对待丰华阑,的确很是不同。
“但阁下就不自私吗?”丰会阑再次突然开口了,“在过往的无数次循环往复中,都有您的影子,虽然您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从来没有出过手。您看着相同的事情不断在您眼前重复,看着我们无数次地走向末路,然后再重新开始……这样,您似乎也没有厌烦。我虽然看不透,也看不到其中的隐情,但是,我想,您的所作所为,定然也并非完全没有因缘。”
所以,自私的又何止他丰华阑一个人!
芸芸众生,无一例外。你,也不可能例外。即使你并不是普通人。
也许极少有人如同丰华阑这般,能如此机警地反驳墨诔,而且敢反驳墨诔。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二人之间谈话的气氛似乎又变了。
这一次,突然沉默下来的人变成了墨诔。但是,虽然墨诔没再开口,眼里集聚的阴霾却并没有减少。
“你在揣测我的身份?”半晌,墨诔突然逼近了丰华阑,带着仿佛与天齐等的震怒,“还是你在揣测我与她的关系?”
“都有。”
丰华阑竟答得格外简单,也格外平静。
“抑或者,你也在揣测着她真正的身份,是吗?”
“是。”
“你果然是运筹帷幄,深谋于心!”
墨诔这句话中,既听不出任何的恭维,也听不出任何的贬斥。但其中之意,丰华阑又怎不知?丰华阑微微沉吟少许,然后平静地道:“我心中有一个很大胆却又不敢确认的猜想。”
“你也不敢确认?那在这临渊大陆,还有谁敢做这样的猜想?”墨诔的话依然让人难以捉摸。然而,他的对手是丰华阑。即使他们没有彼此心知,但丰华阑却相当聪明睿智,近乎若神。
“自然不会有谁。”
因为没有人需要做这样的猜想,也没有人如同他这般接近猜想中的这两人。这是此时丰华阑心中唯一能肯定的一点。
“那你为何要做这样的猜想?”墨诔半睁着眼,淡淡问。
“我不得不做。”
“哦?”
“因为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这时,墨诔眼中阴霾似已渐渐消散于夜空中了。他睁开眼,若无其事地看了丰华阑一眼,语气仍旧浅淡,“你想知道什么事?”
丰华阑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出声。
却听墨诔继续道:“哦……你想知道的事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来临时,我的立场,是吗?也就是说,你想知道,我是你敌人,还是……?”
丰华阑仍然没有开口,但眼神却毫不逃避地迎上了墨诔。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
墨诔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道。
“我和你,从来,是敌,非友。”
☆、君心若何
君沐华一夜安眠。因此,翌日,起得格外地早。她登上小岛最高处的石台,在那里,仰望着初升的晨阳从天地尽处慢慢升起,跃上海面,渐至当空,直到将无私的光芒洒向世间所有的角落。携带湿气的海风扑面而来,她张开双臂,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旷神怡。
这一天,君沐华依然到处寻找着角羽,但角羽也依然了无踪迹。
不过,君沐华却见到了秋自照和宗正瀚,而且,她见到二人时,他们竟然正在对弈。思行一如既往地站立在秋自照身后。君沐华同思行静静对视了一眼,她悄然走近,然后,停在了二人对坐的石桌附近。那里放置了一个小桌,桌上摆放着完整的茶具,显然是为煮茶而准备的。君沐华默然弯身,从壶中倒出专门置备的水,倒入小炉,然后趁着小炉煮水,她又从茶盒中拿出茶末,细细碾碎,分置于茶杯之中,及至水渐沸,君沐华将水均匀倒入茶杯,顿时,茶香伴着水汽,丝丝屡屡,久久不散。君沐华一时恍惚,脑中犹记得,当她与丰华阑在西缈岛海底之城时,丰华阑也曾以此法煮过茶,而且那茶名唤“月浓”,恐怕不仅是越溪最爱的茶,也是齐夬最爱的茶。所以,那天,齐夬逃避了那抹茶香。
等到君沐华放下手中茶筅之时,棋盘胜负似也已分晓。君沐华端茶起身,蓦然抬头,便那样触不及防地撞上了两双同样漠然的眼睛。
其实,秋自照性格更偏冷和淡,这种“冷”既可以让他不为世事所束缚,也可以让他的心自始至终保持平静;而“淡”则体现出了他生活的某一种态度,淡看世事,淡泊声名。这种冷淡和漠然都是由心而发,如同冰雪自照。
而宗正瀚则显然不同,他的漠然气质是由外及内,由上而下的。他是在站在大瀚的土地,站在大瀚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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