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推我?”祁熠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纯真与调皮,他趴在围墙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慕洹。
“你又来干什么?”慕洹爱理不理地回了一句。
祁熠嘴角含着笑,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来看看你的右手。”
“我的右手?”
“不是吧,难道你已经忘了?”祁熠故作惊讶。
“你——”慕洹根本没想到祁熠会在这时出手,他触不及防地看着袭向自己右肩的手,几乎本能地侧过身子,然后伸出右手去抵挡。结果,不无意外地,身子因为失去支撑开始向下坠落。同时,他再次感觉到了手腕处火辣辣地疼痛。今天白天在驿馆发生的事一瞬间从他的脑海中浮起。
“祁熠——”慕洹愤恨地开口。
祁熠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松地从墙上跳下来,“现在知道疼了吧?角羽大哥说过,让你最近不要用右手。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忘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哼——”慕洹动也未动,脸上一副愤然的神色,“祁熠,我再说一次,别以为我当你是我朋友,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原来你早就当我是朋友了。”祁熠看着他那略带沮丧愤愤的表情,笑着蹲下身,“那么就乖乖听我的话,现在立刻回去。放心吧,你姐姐可是孤定城的下任城主。”
慕洹沉默地看了围墙一眼,慢慢从地上站起,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祁熠并没有立刻跟着离开,他在围墙底下静静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发生。
围墙另一边,从城主府府门一路延续的脚步声终于停下。慕蘅转过身看向来人,“赫连楚,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我不会放弃。”
“放弃什么,抑或不放弃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赫连楚,我想你也明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之间只会是这种关系。”慕蘅应得很快。
“我明白,而且我也知道,你心中有一条底线,是你一直坚守的,谁也不能违背。”赫连楚同样也答得很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楚与失望,仿佛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心头那一点火焰、或者说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终于在刚才被彻底击碎。
“你既然清楚,又何必总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吗?”赫连楚似苦涩地笑了笑,然而笑容很快便隐去,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慕蘅身前,神色是一贯的冷漠阴郁,“最后,我只想再问一次,现任城主,你的父亲到底在哪里?”
慕蘅盯着他的双眼,眼神里没有丝毫退却,“你真是冥顽不灵。我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无需为此费心。”
“所以,你以为还能隐藏多久?”赫连楚吼道:“既然顾攸景已经开口,我不认为他会一无所知。博川顾家的能耐,你确信你一人能够抗衡得了吗?”
慕蘅突然飘忽一笑,更加迫近了对方,“我确信,顾家应该还没有那个能耐找到那个地方。而且,就算顾攸景知道那个地方,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你真的如此确信?”赫连楚心中犹疑。
慕蘅瞥他一眼,“是。”
“但愿你不会后悔。”赫连楚的神色更暗沉,“听闻,大瀚太子宗正瀚已经到了甘城。据传,他的行事极效其祖父,果断狠绝,言出必行。如果是他想要找出城主,你的回答还是一样吗?”
“无论是谁,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慕蘅眉梢稍动,“赫连楚,我不需要你的质疑,也从来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自始至终,我要做和我想做的事从来都没变过。我明白自己的使命,为此,我必将在所不惜。”
所以,我绝不会让父亲的事成为他们的借口。即便抛弃所有,我也会成为如夜神山一般的屏障,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赫连楚只觉心中更沉了几分,最终那点火焰遗留的灰烬似乎也快要消散得一干二净。事实上,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慕蘅会拒绝他的靠近,甚至十分排斥他?慕家与赫连家每一代都有婚约,他们是注定的爱人。但偏偏她,从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似乎就自动地划开了彼此的距离。她从来不会主动走近他,也不愿意他走近她。他与她之间,似乎一直存在着一条僵持的鸿沟,他们分隔两端,彼此冷眼观望;他不甘,于是开始反击;她冷笑,任他在一旁折腾,她依旧隔岸观火;他愤而嘶吼,急促靠近;她嘲讽一笑,再次转身……然后,是无数次的反复,他一次次靠近,她一次次转身。直到现在,他发现,他似乎仍然无法撼动她。
“还有,”赫连楚深深地看了慕蘅一眼,“我想知道,住在驿馆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在今天一一离开?我不相信,他们的离开没有缘由。”
慕蘅同样看了他一眼,似乎无意理会他,转身准备离开。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只是因为宗正瀚。”赫连楚望着她的背影,幽幽道:“所以,我只问一句,《大药典》还在孤定城吗?”
“不在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说完,慕蘅快步走出了院子。
☆、局内局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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