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杜耶面有难色,手拽着袖口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摸出了另一份折子,“这里面的内容,殿下一看便知。下官,下官……”
“拿过来。”苍虞盯着那折子,一把夺过,看了片刻,便倏地合上,不再理会杜耶,径直出宫回府。
燕归听闻苍虞回府,立即赶往书房,却被府中管事拦在了外面,管事低着头,轻声重复太子的命令,“女官,太子请您即刻前往泸县,探查折中所提之事。”
“太子为何紧闭房门?”燕归接过折子,却没有当即打开,反而仍向门内张望,“请为我通报,我想求见太子。”
管事躬着身子,极是恭敬,但还是守在门前,没有移动半分,“女官,太子吩咐,今日不想见任何人。”
锐利的目光射向管事,燕归沉了眸子,几乎肯定地问:“太子是不是不在里面?”
管事还是站立不动。
“抑或是太子根本不在府内?”
管事不敢欺瞒,也不敢应是,只能沉默。
燕归拿着折子愤愤转身。近日来,苍虞的行径实在太过可疑,甚至无声无息地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刺客也藏了起来,他到底在干什么?可惜,她现在注定没有答案。出了太子府,燕归想了想,并没有立即回府收拾,反而改变了方向,目的地却是皇宫。
同一时刻,苍黎从别馆走出,翻身跃上马背,不远处,跟随他的只有聂敬。
“阿伯,姑母刚才为什么会哭呢?现在真后悔没有提前看看,我十分好奇天凉表哥到底在信中说了什么……”
“世子,属下可以让人去查查。”
苍黎立刻摆手,“不用。我想,表哥那个闷闷的性子,也不会写什么有趣的事。”
聂敬默默跟在身后,骑马不语。
马儿走得很慢,似乎非常享受难得的安逸,不时嚼几口路旁的枯草,不时将头伸到积水的小辙里吸几口,在这秋日的午后,十分惬意安然。
“阿伯,小蔚在干什么?”苍黎仿佛突然想到了这个人,所以便开了口。
聂敬道:“郡主跟在国师身边,一直未曾离开。”
“她上次似乎提到了束隐堂,还提到了烟波山庄……”
“郡主好像遇到了束隐堂的人,那人跟她提到了无名谷,还有沄水之事。”
苍黎眉目间一直是舒展的,直到这时才微微蹙了蹙,“束隐堂难道有人在查沄水之事?”
“属下也有此猜测。另外,属下还想起了一个似乎被忽略了的人,出身无名谷的暗卫副统领贺浔,他一直下落不明。”
“贺浔吗?”苍黎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虽然他最接近事实真相,但他真的有能力将一切揭开吗?
“世子,属下认为,郡主或许比我们想象中知道更多。”聂敬毫不掩饰心中想法。
“那么,将她请回来吧。父亲久病,女儿怎能一直未归?”苍黎嘴角扬起捉摸不透的笑意,若近看,会让人觉得有点残忍,有点森寒。
日子在低沉,诡异而又微妙的平静中一日日过去。关于河匪作乱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
听闻,河匪队伍里因某个神秘人的加入而越发壮大,逐渐蔓延于栎、原、纪、汇、晏五州。
听闻,河匪出没更加神鬼莫测,行事也更加快速隐匿。但再没出现过血染半河的惨案。
听闻,栎州知州也请了一位高人相助,双方较量不相上下,激起河匪的极大兴趣。
……
市井小巷,街边坊间,各种传闻流言,纷至沓来。
君沐华每日听着,也仅一笑了之。她虽不知栎州的真实情况,但却知传言从来只三分真实,七分虚妄。况且,自齐萦被带入皇宫后,小院管事每日都会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于她,包括晏、原等州发生的事。所谓河匪作乱,从那两个人加入的那一刻起,可能便与初时再不一样了。墨诔领河匪纵横五州,搅乱河运;丰华阑据守栎州,以静制动,这分明已是两个人谋略与布局的较量。
“沐华,在想什么?”
檐下,伴随着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沉茗步履闲适地从院外步入。
君沐华微微转过头,人却依然坐于屋顶不动,神色慵懒,手上酒壶半倾,壶口处银光闪闪,酒液无声溢入空气,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齐萦会不会掀了濯水轩?”
“齐萦既敢一人离家出走,也敢独自孤身进京,又何惧毁了濯水轩?”
齐家大小姐,从来不仅仅代表着五个字。
在苍尔,谁都明白,也谁都知晓,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君沐华笑笑,“城主”两字还在嘴边,却突然收了回去,不慌不忙地转头,看向夜色虚空,脸上笑意不曾减半分。
暗夜无声流动,细微碰撞异常清晰。当君沐华含笑向他看过来时,几乎同时,沉茗也察觉了那如风拂过的极轻异动。两人相对一笑,各自转头。
月色阴影处,一个黑色人影凌空飞来,止步于小楼屋顶。那纯而浓的黑色衣袍罩于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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