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思行将茶换了酒,三人随意坐在甲板上,聊天喝酒,付与笑谈。
“人生fēng_liú乐事,仗剑天涯酒一壶!”沉茗兴之所至,开始拍手击打船舷。
秋自照随即接道:“林下竹屋书万卷,也无心事也无忧。”
二人吟完,齐齐看向君沐华。
君沐华微扬起下巴,朗笑,“天不负人,人不负他。且行且追,心之所向。年岁变幻,时序更替。无可易兮,永不为悔!”
“好,永不为悔!”一声好字道出,沉茗情绪越发高昂,击舷频率也越发加快。一旁的秋自照从波澜不兴到微微浅笑,随着沉茗击舷的拍子,神色慢慢变得鲜活生动,眉眼间难掩兴奋。沉茗放声大笑,似乎一曲终于快要临近最高的那个点,击舷声一阵高过一阵,“咚咚——”,终于尘埃落定,好似暖光流泻,洞开水流,这一刻,身心俱酣畅淋漓,无比愉悦。
“嘀”,“嘀”,“嘀”,一声两声三声,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这一河碧水,缓慢坠下的水滴自中心渐次散开,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两片天地合二为一,渐远的喧嚣也重新回响在耳边。
有人从岸边踏水而来。
船上三人耳目洞明,来人也没遮掩行径。主人虽诧异不速之客的突然到来,却还是放下了酒壶,停止了击舷,立整以待。
三人对来人的装束十分印象深刻,一眼便认出与十天前出现在这艘小船引苍蔚离开的那人一样,全身如笼在一片最深沉的黑云中,看不清长相轮廓,只能观察其身形,好像与曾出现过的那人相差无几,至于是否是同一个人,暂时谁也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来人必然与束隐堂有关。
神出鬼没的思行再次出现在甲板,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好似他只是想出来了,便出现了。思行静静站着三人身后,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袍人。
“我来与留音阁做一笔交易。”来人语调平平无奇,但声音里似乎浸着一股特别的冷意。
秋自照缓步走上前,又变回了那个少年老成的清冷公子,“什么交易?”
“闻人越,束隐堂。”
来人的话简练,干脆,却极具杀伤力。至少君沐华对这两个名词很感兴趣。想起秋泓传信,原来闻人越来苍京是为了束隐堂。
“请问,阁下所求的是否与五天后闻人越和神秘人之战有关?”
“这恰是我要与你交易的消息。”
秋自照眉头一皱,“那么,阁下所求呢?”
“束隐堂。”顿了半晌,又加了一句,“沄水事。”
沉茗挑眉,眼里闪过了然。
君沐华若有所思,唇角一勾,浅笑莫名。在苍尔,束隐堂虽然低调,现世很少,但不可否认,它是一个超脱的存在。多少年过去,几乎无人敢撄其锋芒,也无人敢忽视它的存在。如果它……仔细想想,也甚是有趣。
秋自照朝思行打了一个手势,小船重新启动,缓缓驶离这一处静谧天地。错落屋檐,青灰倒影渐渐离得远了,连同苍京的世俗浮华也越来越远。在一路的静默无言中,小船驶出了水门,进入了更宽广的水域。
“阁下,请言明。”
茫茫水域,船只寥寥,河匪劫杀的阴云阻止了很多人的脚步。秋自照的声音,被呼啸而过的风冲淡,显得格外轻细,格外飘忽。
黑袍人任风吹起衣袍下摆,面目依然隐在披风帷帽之下,“沄水之事是否是束隐堂所为?”
沉茗眉头又是一挑,目光看向的却是君沐华。君沐华仍在浅笑,神色间褪去了兴味,一片沉静。沉茗只得在心中暗叹,这东风来得真及时,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束隐堂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
秋自照拍了拍手,思行随即递上一纸契约,秋自照递与黑袍人,“此据一式两份,交易完成后,可任意处置。”
黑袍人随手塞入袖中,静等下文。
“自苍尔开国至今,束隐堂共现世三次。一为礼帝初年,跟随武帝攻伐天下的三大家武将谋反,占据苍尔半壁江山,企图分割而治。束隐堂刺杀了其中一名主将,引发三大家内讧,联盟被瓦解,战祸消;二为文帝时,史书上记载了一件令后世颇多非议的‘罗氏灭族案’,留音阁有文字留存,束隐堂牵涉其中,主导了事情发展;最后一次是两百年前,传闻天资卓绝、惊艳无双的若鸿仙子曾数次强闯束隐堂,然却在某一年后突然偃旗息鼓,其因至今不得而知。共此三次,再无例外。虽然朝堂和江湖都流传着束隐堂的传言,但因为其实在太过神秘,除了那些坚信不疑的人,恐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些影影绰绰的传闻罢了。”
“但你我皆知,这并不是传言。”
君沐华分明感觉黑袍人若无其事地瞟了她与沉茗一眼,气息比之方才也加重了许多。
“但留音阁也不知束隐堂到底已存在了多久,它还将继续存在多久。”秋自照转过身,走到船舷一侧,“束隐堂,始终是个谜。不知这个答案,阁下是否满意?”
黑袍人以掌力粉碎了那纸契约,唇角似划过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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