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有涯单刀与柳鸿才又过上几十招,可就是一直没有分出胜负。无为在旁看得着急,忽地心生一计。趁这一阵黄沙扬尘,他只手结印,纵身跃上树梢,手中施无畏瞄准树身的中心位置,向下一戳。垂柳登时一分为二,半身倏然枯萎坏死。
与此同时,柳鸿才恍若受到重击,扑通跪地,有涯顺势一刀劈下。四周霎时恢复寂静,兰北望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一番周身,继而爬起来,凑近站在不远处的有涯,询问道:“那个人……不是,那个东西……哪儿去了?”
有涯刀尖向下一指,一个半青半黑,形状怪异的枝杈,直溜溜矗在地上。他对兰北望道:“就是此物,你拿回府衙,交给仇老爷,一审便知。”
兰北望将信将疑,俯身拔起枝杈,原来竟是个倒栽葱的人形,面上骇然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要如何解释?”
有涯思忖一瞬,在其耳边低声交代几句,末了言道:“如此一来,方可成事。”
这会儿,衙役们都已经整装起身,也顾不得身上大大小小多处伤痕。其中两人拘着简学林,一众人随着兰北望赶回府衙。
“走!咱们也去看看仇老爷如何审案?”无为说罢,一手拉过有涯。后者却是手一哆嗦,倒吸一口冷气。他这才看到,对方整个手背肿成熊掌,皮笑肉不笑地问一句废话,“疼啊?”有涯猛劲儿点头。
无为挑眉斜过一眼,“会比我为了护着你,身上挨一番拳脚……”他话还没说完,被有涯紧紧拥在怀里,“那我帮你揉揉。”说着,当真一手轻轻柔柔抚过后背,慢条斯理地顺着。扰得他一时神思恍惚,缓缓抬起一手,将人使劲儿推开,“没你那么娇贵,走啦!”
息丹城先后两起命案,扑朔迷离,仇老爷已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听闻兰北望已将真凶缉拿归案,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夜升堂问案。见两班衙役整装列位,无不哈欠连天。他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所有人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那简学林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兰北望在仇大人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闻之骇然,大喝一声:“简学林,你可知罪?!”
简学林战战兢兢,用眼角偷偷觑一圈儿,壮着胆子回道:“小人读的是圣贤书,向来奉公守法,迷迷糊糊被兰大人拘来,不知所犯何罪。”
“圣贤书里可没教你为功名不惜杀害同窗!”兰北望勃然大怒,对仇大人作揖,“大人,简学林有一通晓异术的相好,名叫柳鸿才。他为能够稳稳得中解元,教唆其内杀死司徒驰皓,又故意栽赃嫁祸给梅南都,后更甚入大牢将梅南都杀死,并且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仇大人听得云里雾里,“那柳鸿才人呢?可有一起逮捕归案?”
“同样押解回来。”兰北望说罢,恭恭敬敬递上一个托盘。
仇老爷狐疑地掀开布帛,看到上面横着一截儿形状奇特的树杈,顿时铁青着一张脸。他根本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但碍于兰北望乃当朝状元,又是董巡按的学生兼准女婿。既然言说定能破案,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审。可这树杈不言不语,无从下手,那便继续质问堂下跪着的活人,“简学林,本官问你,兰状元所言,可是事实?”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简学林频频叩首,慌忙解释,“小人与柳鸿才交好是真,但并不知其先后杀害司徒驰皓与梅南都,更加没有教唆一说,还望大人明察。”
这番话早在兰北望意料之中,当仇大人不着痕迹地投过来一道目光。正巧一名衙役急火火地奔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他接过食盒,轻轻打开,里头原来是一块儿枣糕,大堂内一时香飘满屋,还伴随着此起彼伏地咕噜咕噜。
仇大人干咳两声,掩饰自己饥肠辘辘地尴尬,正色道:“兰状元,这是何意?”
“大人,您请看!”
话音甫落,让人大感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一截树杈嗖地立在托盘上,五条枝丫倒像是个小人儿的模样。一众人不禁吓一哆嗦,不知这是个什么精怪之物。仇老爷也不由得靠在椅背,左右躲闪,生怕这怪象冲自己来。堂下简学林更是被骇地面如土色,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树杈在托盘里原地转一圈儿,继而仿佛找到目标,一蹦一跳,竟是奔着桌上那块儿枣糕去了!它用力一跃,却不料扑了个空。兰北望已经先一步拿走食盒,对着树杈言道:“柳鸿才,还不快快显出人形?!”
而在堂外的屋脊后面,探出两个圆咕隆咚的脑袋,注视着内中一切动静。无为心生疑惑,低声问有涯,“这都你交给他的?”后者笑嘻嘻地点头,“这柳鸿才被简学林喂娇贵了,只吃聚儿斋的枣糕,我便将此事告知兰北望。”
瞥见有涯一副等夸奖的模样,无为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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