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上下每一寸力气般,倒在了满床的礼物中。
身下的被褥沾满了他的气息,身旁的礼物是他一件件亲手准备的。
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以为,他其实一直都在了。
就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宋云起:我走了。
叶遥:所以这就是你强吻的理由?
第5章半年之后
启双松捂着伤口,小心翼翼地跟在叶遥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可是一切风平浪静。
“右护法,你先回去吧?”
“不,属下誓死追随掌门!”
踩在枫叶铺满的路上,扑簌扑簌地响着。
面前是望不尽的枫林,层层枫叶掩盖着的,是不知深浅的漆黑一片。
“右护法,你听了这么多故事,可就没有一点想法?”
“有啊,但是掌门您不是嫌弃我脏么。”
“启双松,”叶遥的步伐突然停下,“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启双松面不改色,“那是掌门还未能全方位了解我。”
“那好,”叶遥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正好来全方位了解你一下。”
流水派血洗青城半年之后,亦是宋云起生死未卜半年之后,流水派突然向青城掌门叶如下战书。
战书下的很是突然,也很是开诚布公。
一夜之间,血红色的战书贴满了所有主城,与战书一同附上的,还有叶如的斑斑劣迹。
叶遥撕下一张,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除了上次阿娇和秦仇所说的,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往事,有鼻子有眼,十分逼真。
叶遥拿着战书找遍青城,在后山祠堂找到了叶如。
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叶如舞着不知所云的青城剑法,嘴里念念有词,一副疯魔的样子,叶遥仔细看了看,勉强辨认出叶如舞的是青城独到绝技一剑青城,但舞的松散,甚至及不上自己。
“师父啊,师兄要来找我了……”
“师兄您行行好吧,这都过去了多少年,怎么还阴魂不散……”
“我都养了宋云起快二十年,师兄您就别缠着我了……”
诸如此类。
叶遥手中血红的战书被他撕得粉碎。
已经没有求实的必要了,若不是心里有鬼,谁能说出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来呢。
然而听到宋云起这三个字,叶遥心里还是没由的一颤,随即充满了疑惑。
爹……和云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遥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宋云起离开的理由。
按照当日他施展的功夫,能轻而易举地带他离开流水派的包围圈,又怎么可能死于围攻之中,而又死的如此凄惨。
又是,宋云起平日疏于练武,偶然被迫小露两手都是惨不忍睹,却又暗中偷偷练武,无非就是给别人一个草包的印象,一个草包才会死在流水派的围攻里。
拨云见日,宋云起不可能死,他只是要找个理由,不那么突兀地离开青城。
想到这里,叶遥却丝毫不为自己的推测而轻松,宋云起平日里从未对青城,对叶如表现出极大的厌恶,若是要离开,请求他或者师父就好,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离开?
为了找到答案,叶遥孤身来到青城人迹西南偏僻角落,翻身入阁楼,那里存放着青城的卷宗,年事已高的青城老人把守着。
“少掌门?您怎么来了?”
少掌门?什么时候的事情?
纵然心中生疑,叶遥还是压下困惑,朝着老者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徐老,遥儿来这里找点东西。”
徐老捋胡子,转身替他点上了烛灯,带他绕着阁楼的旋梯往上走,并为他介绍每一层楼存放的资料。
老旧的木梯子踩上去吱呀作响,伴着枯黄的灯光,一切都是古老而静谧的。
“徐老,”叶遥寻了个由头,状似不经意道,“爹何时封我为少掌门了?”
“宋公子头七之时,许是少掌门当时太过悲恸,没听进去罢。”徐老停住了步子,将灯交到叶遥手上,“少掌门,阁楼一共四层,老夫方才为您都介绍了一遍,夜深,您提着灯笼小心些找,若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夫就在一楼。”
“有劳徐老了。”叶遥目送他离去。
他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些什么,但他总觉得这里有他要的,随手翻开一本书,古旧的纸张脆弱至极,吹弹可破,他小心翼翼地翻着,发现是一本详解青城外功的武功秘籍,与平日里上的课无二。
当翻至一剑青城的时候,他的手一顿,平日里的课从未提及过这招青城绝技。
“爱之至恨,恨之至爱,一剑青城,再剑倾心。”
关于青城绝技一剑青城,只有这寥寥数字解释,也难怪古往今来多少代掌门,真正学成极致的也只有开山祖师爷。
漫无目的闲逛许久,叶遥又来到了一楼,徐老坐在枯朽的长桌边,誊写着基本内功的册子,是要发放给新招的青城弟子的。
“徐老。”
“少掌门,”徐老抬起头,停下手中的笔,“可有何事?”
叶遥斟酌了一会儿,“徐老可知道,关于我爹年轻时候的事?”
徐老手中的笔落在桌上,墨水洇了一纸。
烛火摇晃,徐老布满沟壑的脸被烛光映得深深浅浅,这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者眼里闪过复杂与沧桑,终是沉沉叹了口气。
叶遥心头没由的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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