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意为之,但看在江楼眼里,分明就是存心惹事生非。
两个人因为对“勾搭”一词的定义不同,在巷子里争执不下,最后江楼硬要李昭棠现场表演一下勾引的奥义,以定谁是谁非,李昭棠自然不肯,江楼便提出立即回家试验,被困在墙下的李昭棠两害相权,觉得还是外面好一些——回了家这qín_shòu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而无数次的惨痛经历表明,床第之间他稍有主动,便会被欲火更炽的江楼弄到腰酸背痛哀求不已,而在这无遮无挡之处,就算某人被“勾搭”得情动,也该不至于当场压倒。
——显然,他低估了江楼的脸皮厚度。
看着江楼饶有兴致的眼神,他心知在劫难逃,低叹了一声,桃花眼微微眯起,万千风情百般温柔尽在不言中,修长的手指触着江楼的面颊,顺着腮畔轻轻滑下,在耳后流连一番,末了沿着领口边缘游移不定,唇角带着细小的弧度,似笑非笑,欲说还休,像是游遍芳丛的情场浪子最后一次留情,又像是不谙世事的纯稚少年初次体验,混合着fēng_liú不羁的放纵与纯澈如水的圣洁,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被他拥抱,宁可抛下一切,唯愿享尽鱼水之欢,死而无憾。
眼看着江楼已经被他勾得五迷三道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李昭棠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他一手扶住江楼的后颈,咬下了一朵半开的茉莉,衔在口中,朝他的双唇凑上去,半是亲密半是疏离,舌尖沿着唇缝滑动,要进不进,翕动的双唇轻吮着江楼的唇,那朵茉莉被他轻巧地哺进江楼口中,大功告成,他抽身而退——勾引的价值在于给对方点甜头尝尝却不让他吃饱,挑起对方的渴望却不给他满足,这一点,李昭棠可算炉火纯青。
可惜他一时得意,竟忘了面前这位不是那些在他胯下承欢的少年,而是夜夜在他身上发威的货真价实的小攻,引火烧身竟不自知,所以当江楼将他重重地推在墙上,狠狠吻住时,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可以适时地道一声:活该。
狂热的吻吞咽了他所有的声音,江楼气息紊乱,双手略带粗暴地在他身上游移抚弄,滑过腰背,直接朝下方摸过去,李昭棠浑沌的大脑还有几分清醒,用尽力气推开江楼,喘道:“你疯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炽热的气息很快又包裹了上来,江楼咬住他的耳轮,哑声道:“我忍不住了,小棠,你转过身去,乖。”
还不等他回话,身体已经被推转过去,面朝墙贴住,身后那人挤了上来,急切而狂野的爱抚燃尽理智,身体热得难受,李昭棠十指扣在粗糙的墙砖上,脑中只剩下他所能给的欢愉——反正四下无人,一切随他去吧——他仰起头,低喘道:“你……要轻一些……”
江楼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一手探入他的前襟,正在摸索着解开衣结时,离他们不远的门洞下,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慵懒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说,你们这对小鸳鸯,办事前不看看有没有旁人在吗?”
周身的旖旎柔情瞬间惊散,李昭棠一把推开江楼,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一双水气氤氲的桃花眼中尽是气恼,而在得手之际不得不猛踩煞车的江楼更恼,帮着李昭棠系好了衣带,扬声道:“阁下何人?”——搅人好事,着实不是东西!
门洞下那人站起身来,却是个又瘸又丑的老乞丐,拄着拐杖,一步三颤地朝他们走来,李昭棠心下起疑——方才听到的声音丰润圆满,与面前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实在搭不上界——他皱起眉头,拉着江楼后退了一步,道:“江湖中易容之术果然出神入化,晚生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老人掩着口咳了几声,再开口时已换了嘶哑衰颓的声音:“卑贱草民,不敢称尊,怕污了靖王爷的耳。”
李昭棠还未怎地,江楼已是大惊,一把将李昭棠揽入怀中,低声道:“阁下慎言!这里没有靖王爷。”
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昭棠瞪了他一眼,用力挣动着,江楼却抱得更紧,死活不肯松手,怕一放手,怀抱中人便会飞得无影无踪,两人一番纠缠,僵持不下,全被那人一双眼看了去,老乞丐笑意更深,恢复了慵懒圆润的声音,笑道:“年轻人莫在我这老鳏夫面前打情骂俏,惹我伤感。”
话虽伤感,这语气可听不出半分难过,李昭棠确定自己被人取笑了,只是这取笑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全国上下搜捕十七王爷李昭棠的风声没以前那么紧了,听闻刚坐上龙椅的皇帝李容亭被黄河汛情牵扯了不少精力,像是无暇顾及已经无权无势的前朝显贵——所以江楼才敢带着李昭棠下山抛头露面,现下被人认了出来,那滋味,比走在路上一脚踩空还难受,何况这老人敌友未辨,他若扯开嗓门大喊一声“十七王爷在此”,他们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罗网。
关键时刻,李昭棠倒是临危不乱,朝老头一拱手,冷冷道:“我等告辞,阁下自便。”
说罢,牵起江楼的手转身便走,江楼正琢磨着怎么不杀人而灭口,身后那人朗声吟道:“‘春风怜我相思苦,不教飞絮惹上身。落英纷纷入床帏,玉容娇艳寂寞人。’小棠儿,这是你九岁时作的歪诗,可还记得?”
李昭棠猛然顿住脚步,一双清亮的眸子波光流转,情绪万端变化,他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楚先生?”
——父皇在位时颇为倚重的兵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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