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么走了?”一头雾水的于落英看着他翻身上马,原本挺聪明的一个人,被反复无常的傅雪里弄得笨了不少。
“急事,告辞。”
傅雪里策马就走,只给于落英留下一小片翻飞的衣角,与一份比涟漪还轻的悸动。
从王府出来,傅雪里转头就奔向了第二个有重大嫌疑的对象家中。经历了一次乌龙,他虽然心里仍是慌张急躁,可却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如同无头苍蝇见人逮人,而是经过一番思索,这才决定了人选。
昨日是他的生辰,前来赴宴的人中除去他不认识的那一半,再除去与他只是酒肉朋友的那一半,再再去掉在他喝醉前就告辞回去的宾客,有作案动机和时间的就只剩下了那么几人。
“他第二个找到的,是海棠楼的老板崔襄。海棠楼专为女子制香,一走进楼里,傅雪里就不由得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不喜熏香,当即就皱起眉来——崔襄虽然比于落英要好一些,可他仍觉得十分抗拒。
“雪里,你今日怎么会过来?”崔襄本在整理香草,一见到他,眼神便不由得亮了起来。面对心上人,他局促得不行。他知道傅雪里不爱熏香,一时忍不住将手在衣摆上擦式,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立即将手藏到了身后。
“崔襄,你昨天是不是偷偷进了我房里?!”傅雪里懒得和他寒暄,开内见山地发问。他目光冷傲,偏生眼角又因哭泣而红了一片,就像是将自己的脆弱藏在了薄冰之下。
虽然被他以不好的语气质问,可崔襄半点都不介意,反而摇了摇头,温声道:“没有。”他目光清明,带着毫无掩饰的爱慕,“在雪里没有应允之前,我怎么会做出这种非君子之事?”
三年前他对误闯进自家后院的傅雪里一见钟情,即使傅雪里从不怎么对他露出好脸色,他也仍是温柔体贴地对待他,每逢节日他都会给傅雪里寄信述情。然而他的信上总是带着香气,傅雪里从不拆看,嫌弃得很。
“真的不是你?”傅雪里狐疑地看着他,“可是你之前不是还偷亲我,被我抓包了。”
他指的是上个月时,他离家出走跑到海棠楼留宿,只是小小地午睡一下,不会想醒来却看到崔襄一张大脸凑到他面前,紧张今今地闭目前倾,仿佛要轻薄他似的。
傅雪里当即大怒,给了他一拳便跑——这之后他连崔襄的信都不收了。若非兄长说他的生辰宴要大摆一场,也许他连这个人都想不起来了。
他提起这事,让崔襄既害臊又懊恼,他只是鬼迷心窍了那么一瞬,可却从未想过要做出什么违背傅雪里意愿的事情,当即充满歉意、紧张地道:“雪里……”他看起来就像想跪下来道歉。
“算了算了,”傅雪里摆了摆手,“不是你就行。别的我已不介意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他莫名轻松不少,当即就大摇大摆地从海棠楼出去了,只剩下一个痴痴望着他背影、却又不敢将他留下的崔襄。
——不是崔襄,还会是谁呢?
接下来傅雪里又骑着马四处奔波,寻找着那个害他的罪人。总是在暗中跟踪他的某门派大师兄,一见到他便忍不住给他朗诵情诗的公子哥,不小心被他救了一次就想要以身相许的杀手——
统统都不是。不仅不是,在傅雪里不慎透露出自己寻人的目的之后,那几人竟然争先恐后地说出要负责的话来,甚至一个两个都激动又兴奋,吓得傅雪里当即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奔波了一天,傅雪里觉得很累,又觉得很委屈。
他身上满是尘土,长发乱糟糟的,灰头土脸,唯一称得上优点的脸全被盖住,只剩一双亮得惊人的水润眼睛。
他既没有找到那个罪人,又不敢回到傅家堡——他生怕一回到家,总是疼他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的兄长便会像换了个人似的,黑着脸就要把他赶出傅家,让他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变成无家可归、人人可欺的小乞儿。
夜晚的凉风恰时吹起,傅雪里被风吹得发颤。想到这里,傅雪里鼻子一酸,压了一天的委屈难过立即涌了上来。他瘪着嘴将快累死的红枣马牵到树上,自己则是坐在树下,缩成一团,颤抖着肩膀将头埋在衣服里哭了起来。
可他还没哭多久,身上忽然多出一双手来——身下一空,傅雪里发现自己被人轻柔地抱了起来。他抬起泪眼,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便再也忍不住,径直扑了上去。
“兄长——呜呜呜,”傅雪里泪汪汪地将头抵在他脖子上,边要哭,边要说话,含糊的话里都是委屈,“你怎么现在才来?”
终于找到了人,傅灯前将他抱紧,只用眼神示意身后声势浩大的一群侍从退下,自己则是抱着人往马车上走。
他纠着眉头,想将怀里的小混蛋痛骂一顿,可一听到他的呜咽哭声,不仅心软成一片,就连那张冷硬的脸也不自觉柔化,张嘴就是哄。
“莫怕,兄长已经来了。”他的手抚着傅雪里的背,试图将那簌簌发抖的人给安抚好。“兄长找你找了一天——”他的话里满是无奈与庆幸,“下次不许这样。”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原本还好好依偎在他怀里哭泣的傅雪里突然浑身一僵,当即就挣扎地想跳出他的怀抱。
可傅灯前自小便学习了傅家独门功法,一身好武艺,要制服他这只只会胡闹的草包实在太过轻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傅灯前的心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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