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清涵说不通理,柏来春也颇感不耐烦,为着一个妖女颠倒伦常不说,还想做傻事——干脆一记手刀砍晕了夏清涵。
罢了,那妖女终归是死了,没了那个祸害,纵然夏清涵一时想不开,但时间长了总会淡忘释怀。柏来春便干脆捂着胸口,扛着夏清涵,大步迈向自家洞府的方向。
夏清涵足足在柏来春的洞府躺了二日才醒,醒来后人却像了魂一样,不言不语,不饮不食,柏来春手下的药童想上前来照顾,却连夏清涵的一片衣角都碰不着。便是柏来春也觉这情形叫人束手无策。
就这么面壁枯坐到第三日,仿佛想通了什么,夏清涵眼里渐有了神采,片刻后,终于动了。她对柏来春说:“我想回去。”
“那妖女已然毙命,你回去又能如何。”
夏清涵面色极差,如大病一场,闻言却勉力冲柏来春一笑,淡淡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都过去这些日子了,那妖女的尸身也早该被吃光了,何苦?”
“不去瞧瞧,总不会死心。”
柏来春半响没说话,随后才长叹罢手道:“也罢,那妖女用自己的血喂过蛊,蛊是毒虫之首,林间那些畜生怕也不敢吃她,若没摔个粉身碎骨,你该是有望能寻回全尸的。”
“你走吧!”见心意已决,柏来春也不多劝,一振衣袖,命小童在前引路,自己却背着夏清涵走进洞府铜炉的屋室内。
夏清涵这样的态度,让柏来春有些沧然,只觉这些情情爱爱实在让他瞧不懂,又想起自己平生,一时怅然,那怅然之后,种种情爱恩怨又如云烟薄雾,转眼散去,只觉天地之大,个人自有个人的路要行,他既一心向道,又理这些作甚?左右夏清涵是心向南墙,既拉不回来,便只能凭她自个来辨明恩怨,以图化解了。
随她去吧。
夏清涵一刻不耽搁的离去,柏来春也初窥破道意,心静如水,也再无心江湖纠葛,干脆关了洞府,闭关悟道去了。
夏清涵离开洞府,回到崖下林中,悬绳直下,在绝谷险地遍地搜寻。饿了吃野果,渴了饮山溪,困了也不过在树下岩上小憩上一二时辰。如此衣不解带,连寻了半月之余,却仍不见尸体血迹。
既然不见尸身,便有一线希望,心神收敛,不复开始的焦虑跟恍惚,又仔细想了一想,到真叫夏清涵想到可疑之处。晏冉之前七日之间,时有外出,而且为何日期临到之时,怎地忽的改约在了断崖之前?依着晏冉的性子,必然不会做无用之功——抱着晏冉尚在的念头,提气运功,攀至崖壁之上查看,其上有新凿过的数十小孔,莫约一指宽,像是打入过什么楔子铁钉之类的东西,夏清涵顺着走势挨个看过,只觉这方排列一如绑缚过巨网,虽再寻不到绳线,夏清涵却仍旧心头大喜。
心绪翻覆,悲喜皆有,待稍稍平复后,夏清涵干脆回到竹心小苑,虽然如预计的不见人迹,但查看清点过后,却见当初亲手雕给晏冉的木簪不见踪影,心下顿时大定,又想到这些时日来,竟然也没想到回来一看,摇头苦笑自己怎就叫晏冉扰乱心绪到如此地步,连这般明显的迹象都没在开始察觉到。
知晓晏冉该是无恙,眼下必然已入江湖,伺机报复诸门派。夏清涵故也干脆出山入世,果然一到渭湖地界,便从探听到的江湖消息中寻得蛛丝马迹——据悉,近来武林各大门派频频被人取首级,江湖中仇怨诸多,本来还没人把这些事迹往一块想,但偏偏杀人者胆大妄为,行事高调,喜欢折磨尸体后,在胸口上刻画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是鬼啸岭的标识。生怕旁人不晓得鬼啸岭尚有余孽在世一般。茶馆酒肆的人又说,只是这般的明目张胆,却又躲着不肯见人,实在叫人疑虑——毕竟当初鬼啸岭一役布置周密,叫得上名号的大头早早被清算过了人头,就算有漏网小鱼,怕也是个残肢断体的废人,可眼前种种,分明是武艺精湛之辈。江湖素来多恩怨,有了疑窦,就又叫人生出几分猜疑来,觉得可能是旁的小门想要搅弄风云,故意如此,又或是魔教别的分支,例如明教或快活池可以作乱讽刺,以惑众听。
但不管如何,此人也算是公认祸端,追杀令已下,各个门派也都具是戒备森严。
夏清涵得知此消息,只觉跟晏冉行事实在相似,多半就是晏冉了,只是江湖小道消息杂乱,半虚半实难觅晏冉踪迹。她念及此处,头个想到的就是师父故交余易醉。
夏清涵当机立断,快马加鞭动身去拜访武林盟主,想求余易醉相助。日夜兼程,行至洞庭别府,余易醉虽礼数有加的接待了她,见面开口却只笑谈她幼时趣事,说是难得见她一回,自己当年抱她时,她还只那么大一点,谁想几年不见,人便长开了,亭亭玉立,当真女大十八变。却绝口不提半点江湖上热闹非凡的鬼岭青牙。
夏清涵与他再三周旋,见他迟迟不肯问明自己来意,心下略有失望,猜测栢来春怕是与余易醉往日通过书信,哪怕只寥寥数语,以余易醉之智谋,怕也想通期间关窍,猜出晏冉身份,如此表态,恐是不肯相助。夏清涵心下略有失望,但还抱着一丝侥幸,径直挑明自己来意,直问余易醉可有自己那位“朋友”的消息。
余易醉果然猜到晏冉正是那今日搅弄风云的罪魁祸首,只道:“那人神出鬼没,至今还未有她的任何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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