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被杨迟章严肃板正的神色给感染,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黑亮的眼睛信任地看着杨迟章。
杨迟章微微一笑,大手在瓜娃头上轻轻拍了拍,蹲下来和瓜娃平视道:“瓜娃,你愿不愿当我的亲传徒弟?”
瓜娃在此之前设想过很多,也许是之前查的事情又出了什么纰漏,需要他继续跟进;也许是大哥哥不能再继续收留他住在这里了,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每天吃的很多,衣食住行全都是大哥哥花的钱,还要认字读书......
可就是没想到,杨迟章竟然开口说要收他一个无家可归毫无长处的小乞丐做他的弟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瓜娃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赶紧低下头来,不想让杨迟章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忽然,一块没有任何绣花的洁白手帕覆盖上了他的双眼,然后大哥哥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愿意吗?愿意的话就告诉我。”
瓜娃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一开口就会丢脸地哭出来,所以只能拼命的点头。
所以,那天晚上瓜娃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快要晃晕的脑袋,以及大哥哥嘲笑他眼睛红得像兔子时又恶劣又亲切的表情。
不,不能再叫大哥哥了,要叫师傅啦!
快要高兴疯了瓜娃对于接下来杨迟章给他取了新名字毫无意义,反而欢迎之至,跟师傅一个姓的话,外人听上去就更像父子了有没有!
杨潋竹,这名字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有内涵有文化,想必他师傅是希望他做一个心胸宽阔,又像竹子般坚韧不拔的人。
单纯的瓜娃完全没有想到,他新上任的无良师傅只是单纯想用他的新名字向他师娘含蓄地表个白而已。
新出炉的师徒俩一齐出门吃个丰盛的晚餐,也算是个庆祝。杨潋竹看着黄澄澄的大闸蟹、炸至金黄的小黄鱼、蒜蓉焖虾、八宝鸡、芙蓉珍珠汤、酒酿小丸子、豌豆黄......口水这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师傅给他的钱足够多,但是他以前穷惯了,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里会这么奢侈地点这么多菜。不过就算是这样,杨迟章还觉得委屈了他这小徒弟,想当年他拜入流霆门下的时候,义父嘴上说着随便热闹热闹就好了,但还是广邀宾客,宣告天下他杨逸飞找到了继承人,要不是李白大大拦得快,他那嘴硬的义父指不定就要请个舞龙舞狮队在长歌的大门前欢迎各方贵宾了。
越想越觉得小徒弟心酸,杨迟章主动给杨潋竹夹了个大虾,然后安慰道:“委屈你了,师傅还没有(像我义父那样)名满天下。”所以估计邀请了,别人也不认识。
杨潋竹把剥好的蟹肉放在旁边干净的盘子里,然后推给杨迟章,正想让他师傅吃呢,忽然听到他师傅来了这么惆怅的一句,顿时一脸懵逼。
名声满不满天下有什么要紧的,除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杨潋竹小小年纪,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安慰他师傅的话,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正想说呢,转过头就看见他师傅吃螃蟹吃的头也不抬。
杨潋竹:“......”
偏偏他师傅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不许发呆。”
行行行,您是爸爸,您说什么是什么。
杨潋竹又夹过一只螃蟹剥了起来,小小的脸上笑意明媚。
吃完饭师徒俩都吃撑了,于是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小声聊天一边消食,此时月已上中天。
往日热闹的开封夜市因为接二连三的灭门血案而有些冷清,若不是生活实在窘迫的人家,都已经早早回家了,因此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在寒冷的夜风中摇曳。
杨迟章随手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塞给了杨潋竹一个,道:“刚吃完饭也吃不下,你先拿在手里捂捂手吧。”
滚烫的红薯哪里有捂手的功效,且别把手给烫红了才是真的,于是杨潋竹就跟变戏法似的,左手颠到右手,右手晃到左手,画面之滑稽,生生把杨迟章给逗笑了。
杨迟章难掩笑意,又想到他的年纪顿时起了坏心眼:“潋竹,你知道要当我的弟子都要学些什么吗?”
杨潋竹想了想,老老实实说:“武功。”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杨迟章晃了晃手中的红薯,刚刚出炉的红薯在他手里就跟放凉了之后一样:“我长歌门虽说是武林世家,但是门下弟子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吧,但是最起码精通个两三样。”
琴棋书画总共就四样好吧,精通个两三样和样样精通真的有区别???
杨潋竹从来不知道自己人生竟然还要面临这么大的挑战,天知道他最近刚刚开始读三字经,刚刚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啊!
顿时连红薯都颠不动了,只直愣愣地看着杨迟章,嘴巴张的老大。
偏偏杨迟章还要火上浇油:“弹琴就不说了,我长歌的门派武器就是古琴,会弹琴才能学武。师傅我的要求也不高。棋呢,我让三子你能赢就算过关。书呢,你能考个探花就成。画呢,这一项我就不提了,上次我看你在雪地上堆的雪人和画的老鼠,就知道这方面不能强求。”
不提了你还要说,还有我上次画的是只老虎啊,头顶上还有个大大的“王”字呢!
杨潋竹越听越心酸,觉得他可能过不久就要被他师傅逐出师门了,原因是朽木不可雕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迟章爆笑出声,边笑边去捏杨潋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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