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瓜娃乌漆墨黑的小脸和依旧澄澈的双眸,杨迟章决定先把瓜娃带走:“瓜娃,你听我说, 我是开封府的人。包大人派我来看看你们的生活状况,有生病的人就赶紧带回开封医治。”
瓜娃的小脸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包大人真的这么说!”然后兴奋地拽拽他爷爷的袖子:“爷爷, 你的病有救了!”
“你先回我会开封说明情况,然后包大人就会派人来把这里生病的人都带回去。”长得好看真的处处占优势,从小就会看人脸色的瓜娃也没察觉到杨迟章话语里的苦涩,催促道:“那公子我们赶紧走吧!”
爷爷的病真是不能再拖了,每一秒都是在和阎王爷争命!
洁白干净的大手向他伸过来,瓜娃忽然有些自卑,讷讷道:“我身上脏,还是自己跑过去吧!”
杨迟章眼睛一酸,不顾瓜娃的抗拒,抱起小孩就往开封飞去。这个孩子不知道,这可能是他和爷爷的最后一面。
老弱病残本来身体的抵抗力就差,加上瓜娃爷爷的症状比开封街上遇到的那个老乞丐严重得多,便是大罗金仙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
杨迟章速度很快,刚回开封他就麻利地招来仆人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在瓜娃目瞪狗呆的注视下把人扒了个精光,丢进了水桶中。“你先把自己洗干净,稍后会有人给你送碗预防风寒的药和一些吃食,你必须全部吃下去。我去找包大人禀明情况。”杨迟章雷厉风行地安排好所有事情,又吩咐人把瓜娃换下来的衣服全部烧掉,然后找个地方深埋。
虽然瓜娃现在表现一切正常,既不发热也不打寒颤,焉知不是病毒隐藏得太深,真的等爆发出来再医治便也晚了。
瓜娃脸红红,半大小子也知了羞耻,就这么在这个好看的大哥哥面前光着身子,实在是出生以来头一遭。
“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听话一点,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看到你......爷爷了。”杨迟章说着希望渺茫的安慰之语,心里也别扭的慌,转身立即去前厅找包大人。
“鼠疫?是通过老鼠传染的一种疫病吗?”包大人虽然从未听说过鼠疫这个专业名词,但是不妨碍这个名词简单粗暴地概括了中心意思,包大人一听就懂。
杨迟章面沉如水:“是的,瓜娃的爷爷就是吃了老鼠的肉才患上此种疫病。在下听瓜娃说,除了他以外几乎人人都皆以鼠肉为食。”
包大人倒抽一口凉气。
“索性事情尚可控制,只是这些患病的人不能再挪到开封城里面来,应该立即在城外设一临时住所收容发病的患者,再广招大夫前往诊治。”杨迟章脑子转得飞快:“鼠疫传染性极强,呼吸、谈话、咳嗽皆能成为传播的途径,众位医者也必须做好自身的防护措施才行。”
包大人思虑再三,点点头:“事不宜迟,本官立即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请皇上派皇城军协助。”
杨迟章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除了沾上泥土的衣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泥手印,一看就知道是瓜娃留下的。
无奈一笑,先去瓜娃的房间里瞧了瞧笑孩儿,发现这孩子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药汁里助眠成分他是知道的,现在事情乱糟糟的不成样,又暂时不能对瓜娃言明,还是让这孩子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想必临时住所也建好了。
杨迟章泡在热水桶里,热气一蒸只觉得紧绷的心神都放松了。“阿嚏!”也不知道是不是飞来飞去肚子里灌了风,竟有些着凉的感觉。杨迟章不敢大意,自己灌了一大碗苦药汁,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烧掉后也爬上了床。
本来还想去看一眼阿策,但是目前这状况,还是莫要打扰他罢。
一觉好眠到天亮,公孙策头不疼腰不酸腿脚有劲了,顿时满血复活。
“说好晚上来把事情告诉我的,迟章怎么失约?”公孙策嘟嘟囔囔的穿好衣服,推开对面的房门,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大团,顿时恶作剧心起。
蹑手蹑脚的走近,想要吓杨迟章一跳:“迟章!太阳晒屁股了!”说着还往那隆起最高之处猛拍了一记。
“唔......”
察觉到床上人的异常,公孙策的心一颤,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迟章!”额头上的温度简直能烫伤人的手掌!
这紧闭的双眸,通红滚烫的面容无一不说明了迟章他正在忍受难言的痛苦!
该死!该死!
公孙策慌乱地连嘴唇被咬出一抹深深的血痕都没发现,向来镇定自若的医者面对至爱之人的病症竟如同初学草药之道的稚儿,什么望闻问切,什么对症下药,在这瞬间全部抛之脑后了。
“先生!先生!冷静一点!”一夜未睡的展昭正好来找公孙策商量对策,却未料到杨迟章也患上了这可怕的疫病。“先生,能不能治好迟章还要靠你,你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对,你说的对,我还要救迟章!”公孙策眼眶通红,努力镇定心神:“展昭你去我屋子里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现在迟章倒下去了,我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才能有治好迟章的机会。公孙策把展昭赶出去,谨慎的带好面巾和手套,给杨迟章把脉。该死的,体温这么高,别最后疫病治好了,人却被高温烧成了傻子,当务之急是立马给杨迟章的身体降温。
白玉堂扛来一坛又一坛的烈酒,公孙策在保证室内温度的同时把酒液倒进洗脸盆,然后在褪去杨迟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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