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就敢对教主那麽的冒犯。他气哼哼的说:“你是哪个,要管教主的去向?”沈梦听他话锋不对,也不想与他多说,便道:“我寻了两件衣裳,正要与他换上,既然不在这里,我出去找找便是。”这话说完,愈发的把歆月惹恼了,歆月高声问他道:“站住!你既然是教中之人,便该知晓,你毁了教主衣衫,就是冒犯教主。你不自去领罚,还四处游荡甚麽!”
沈梦听了十分好笑,想,何燕常还不曾说要罚我,你却是哪尊神,敢来说这大话,因此竟然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等他寻到了何燕常,却被他瞥见那样的一副光景,就好像他辛辛苦苦搜得了许多剑谱,自己还不曾细细的端详,便被人强盗般的取走了似的。沈梦心里又恼火又难受,想起歆月的话来,竟然极不是滋味,想,他是何燕常身边的人,何燕常若是待我好些,他又怎麽敢对我如此说话?若不是何燕常言语里露出冷淡之意,他绝然不会对我如此!
这样一想,心里就愈发的难过,有些恨何燕常的无情,又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惶惶然,竟然是从未有过的伤心。
【番外一】《梦池》十七
他在院落之间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好了一阵儿才终於回过神来,也不知走去了哪一处的偏院,竟然不知如何走来的。他静静的站定了,仰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屋檐。房上都是一块块的青瓦,有几片碎了,也无人修补。他吸了口气,提着衣角一跃而起,翻身稳稳的站在了房顶,然後朝下看去。
这里原来是庄里北向的院落,他到这里还不过几日,并不曾走遍。不过北方的庄子都是一进一进的院子,稍微站得高些,便一览无馀。不似南边,许多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若不是站在小楼之上,便不能一窥全貌。他站在屋顶一看,立时便晓得怎麽走了。北方的庄院,原本就没多少树,落雪之後便愈发荒得厉害了。别说是庄里了,便是看这庄外,满山遍野的都是些枯树,一片叶子也无,灰蒙蒙的。沈梦放眼望去,只觉得这山里一派荒凉之气,也只有双目失明的何燕常才住得下去。他朝北边看去,仔细的看着正院之後那个靠西墙的武场。何燕常已经离开了,只有那个小童子仍旧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把头微微的埋在膝盖之间,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身旁只放着一个朱漆的方形食盒,看起来孤零零的。
莫名的,他心里的苦闷就好像散去了一些似的。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然後仔细的看清了去路,才跳了下去,朝他住的那个偏院走去。
何燕常原本是要去找个无人的僻静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却不想会是焬月送了点心来与他,他也不好吃了人家的点心就赶人家走,不知怎的,便与这小童说了小半日的话。正说得高兴之际,却被沈梦寻来,劈头盖脸的就扔了件衣裳过来,虽然一个字都不曾与他说,却是满身的怒气,他纵然双目失明,却也察觉了。焬月坐在他身旁,不知怎麽就吓得战战兢兢,直往他身後缩。
沈梦把衣裳甩在他脸上就转身走了,连句话也不肯与他说。
他听着沈梦走出武场,原本的兴致也没了,便索性回去了。他走时想起袖里揣了些核桃,便都取了出来,一个个的捏碎,给了焬月。
焬月慌忙的伸出双手去接,何燕常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怕甚麽,碎不了。你要吃的时候,再稍稍用点力,它便裂开了。”
焬月“啊”了一声,看着手心里那一个个看似完整的小核桃,似乎觉着很惊奇。何燕常拍了拍手,身上披着一件衣裳,手里又提了一件,这才回去了。
他回去就将衣裳换了,歆月大约是看见了的,却出奇的甚麽话也不曾说。
他让歆月把教里新寄来的书信都念过了,又一一口述,仔细的回了。另有一封宫里的信,也无落款,只画着一口金环大刀,这是罗俊青给他的书信,每一封上都画一把刀,却每一把都不相同。头一次给他读信时,歆月还说:“这个人是做甚麽的,怎麽信上还画一口刀?若是不看信里的字,还以为这人要与教主比刀哩!”後来见每封书信里都有,却又都不同,歆月便问他说:“这些刀都是这个人的麽?”
何燕常心想,这天下都是他的了,有这许多刀又有甚麽稀奇?只是听他口气中似乎颇有些艳羡的样子,便隐隐的好笑,想,难不成又是一个爱刀如命的武痴?
罗俊青不过是又在信里同他大发牢骚罢了,只是大约在宫里闷得厉害,竟然想出半套刀法来写在信的末尾。口气十分的得意洋洋,说这套刀法无人可破,还说有朝一日要同他比试一番,定要教他甘拜下风。
信里的刀法虽然只有半套,连收势都无,却果然十分的精妙,不同寻常。何燕常为回他这一封信,倒把他那半套刀法琢磨了半日,因此迟迟不曾落笔。
到了晚上要用饭的时候,歆月便将书信收了起来,把他从书房撵了出去。何燕常想着迟些沈梦过来,不如教他一同用饭好了,却不料晚饭竟是别的童子送来了。他心里有点儿奇怪,想,不知沈梦去了哪里,却不好问出口来。想起午後在武场时那人一身的怒气,不免哂然一笑,想,倒要看看他这次能发作到几时。
这一顿饭的味道原也不坏,他却吃得不怎麽多,将碗里的饭吃完了也没再多盛,便没甚麽胃口了,懒懒的将筷子放在了碗上,起身自去倒了一盏茶喝。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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