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摇了摇头道:“我们就是一对老家伙,什么绝命鸳鸯不绝命鸳鸯的,我们只是会杀人罢了。”
风动,人动。
厉南星只觉得一阵风掠过,右脸上便感到一阵湿润。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滴落在了右手上。
厉南星低头一看,原来是血。
厉南星的右脸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血从伤口滴落。
厉南星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用的兵器。
“原来阁下用的是冰丝。”陆小凤看了老婆婆一眼,开口道。
冰丝。冰蚕吐丝,三年一寸。火烧不毁,刀枪不入。
原来老妇人所用的就是冰丝。
冰丝在阳光下会失去踪迹,让人防不胜防。
老婆婆将手中的冰丝上的血迹擦去,冰丝再次没入阳光。
“好毒的眼睛。”老婆婆冷笑一声,开口道。冷笑声中,她已出手。她的出手快而准。
“这么好的丝,不用来织布实在是太可惜了。”陆小凤说话之间,已经挡下了对方二十招。
女人们的出手,本就大多数比男人更快,更狠。因为她们的力气毕竞比不上男人,也不愿跟男人们死缠烂斗,所以她们往往一出手,就要了男人的命。只可惜陆小凤并不是别的男人。他竟比那个老妇人更快。老婆婆攻出二十招,他连手都没有抬,就轻轻松松的避开了。看来他并不想还手,可是他假如还手一击,那老婆婆就未必能避得开。
就在此时,那位老人家也出手了。
但是他的对象却不是陆小凤,而是厉南星。
他的兵器是剑。
杀手的剑和剑客的剑是不一样的。
杀手的剑快,狠,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杀手的剑,是杀人的剑。
而剑客的剑却不是。
剑客的剑,带着剑客的魂,有傲气也有原则。
这样的剑,挡不住充满杀意的剑。
所以厉南星的剑挡不住绝命鸳鸯的剑。
三十招之后,老人将剑架在了厉南星的脖子上。
而此时,陆小凤眼神一变,反手立刻制住了老婆婆。
那位老人却没有看陆小凤一眼,而是看了厉南星一眼,开口问道:“你可是厉南星?”
厉南星有些不解,但是依然点了点头。
老人看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也点了点头。老人见状,把剑收了回来。
陆小凤看了那老人一眼,也将自己的手放开。
既然厉南星已经无事,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制住一位老婆婆。
老人看了陆小凤一眼,再看了厉南星一眼,开口问道:“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厉南星点了点头,道:“知己好友。”
陆小凤随即笑了一下。
“即使性命攸关,你也不肯走?”老妇人看着厉南星右脸的伤口,又问了一个问题。
厉南星将血迹擦去,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中是难得的坚定。
“既然如此,那这笔买卖我们夫妇不接了。你们走吧。”老妇人笑眯眯地将冰丝收了起来。
厉南星不解地看着对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小凤也是一脸的茫然。
老人看着厉南星,开口道:“你的姑姑曾救过我们夫妇。她当年曾说,若我们将来遇见你,要网开一面,这样就当还她的恩情。我们刚才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以为你是陆小凤的新朋友。直到刚才你使出的剑术,正是你姑姑当年用过的招式,我们才知道你是厉南星。”
“既然你是恩人之后,这笔买卖,我们自然不能接了。”老妇人说完,拿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厉南星。
精致的瓷瓶中,装的是上好的金创药。
厉南星接过瓷瓶,正欲开口问什么,却被老人摇手阻止了。
“我们不能告诉你主顾是谁,这是鬼门的规矩。不过我们可以告诉你,既然我们两个都不接了,鬼门是不会再有人接这笔买卖的。”老人说完,就和老婆婆携手离开了。
绝命鸳鸯离开了,就像他们来时一样,两个人一齐无声地离开了。
陆小凤看了厉南星的伤口一眼,开口道:“多谢。”
厉南星将长剑一收,笑着摇头道:“既为朋友,何必言谢。”
他这一笑,跟以前的笑,完全不同。这一笑,仿似严冬尽去,春暖花开。
一天的阴霾俱隐去,云开月朗。
不知道哪位先人曾经说过,心动情动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用三十须臾。
短短一念,却会有许多不同。
人生正是由这许多的一念组成。
陆小凤在那一念之间,觉得自己对厉南星有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他觉得他的心要落在某一个地方了。
第7章 洛阳
洛阳。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洛阳牡丹,乃是天下一绝。
但是严寒的冬日,又何来牡丹呢?
可是陆小凤和厉南星还是为了一株牡丹,来到了洛阳。
从徂徕山一路风尘赶到了洛阳。只是因为一个瓷瓶。
绝命鸳鸯送了厉南星一个瓷瓶,在瓶底有用冰丝刻出的三个字,夜光白。
夜光白,又名昆山夜光。白牡丹中的极品。
而在江湖上,寒冬还能开放夜光白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洛阳的牡丹坊。
陆小凤从来都不是躲避的个性,既然有人要杀他,那么他自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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