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仙境建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此刻散乱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天踦爵原路返回急救室,却发现方才无梦生和鷇音子所在房间的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里面并没有无梦生的身影,而鷇音子更是连人带床都不见了踪影。
身后一点响动,天踦爵立刻掩到门边,借着放在床头矮柜上的不锈钢器皿,天踦爵看到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他这边走过来,从姿势看得出,这人手里还端着枪。
灵机一动,天踦爵突然大喊一声,“注意身后!”
同时闪出掩体,瞬间判断出对方并非同伴,利索地一枪击中对方膝盖,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人手中的枪踢飞了出去,又一脚踩在那人胸骨上,弯下了腰,皮笑肉不笑地冲对方道,“啧啧,都说注意身后了,说吧,你主子是谁?这房间里的人哪儿去了?”
“不、不知——”
天踦爵玩弄着手中□□,看起来似乎很有耐心,“我最讨厌那三个字了,给你个机会换个别的怎样?”
随着天踦爵脚力的加重,被踩在脚下的那人哆哆嗦嗦,“真、真——”
“真不知道?可惜这四个字我也不喜欢。”天踦爵说着将枪口指向对方眉心。
“元史!都是血傀师的主意!”
被抓住的这人终于不结巴了,可天踦爵的心却凉了个彻底。
元史是冲着无梦生来的?
皱着眉,天踦爵手上极快的给那个人脑袋上来了一下将人敲晕,随即拔腿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跑。
早在刚进驻琉璃仙境的时候,素还真就给他们内部的每个人讲过一条逃生通道的存在。但此刻,鷇音子的麻药还没彻底过劲儿,现在把他放在地上能直接软成一滩烂泥给你看,又碍于医疗床的不便利性,无梦生只得背着鷇音子在通往逃生通道的走廊尽量迅速地前行。
又小跑了几步,无梦生隐约觉得背上右肩胛处湿了一片,温热而黏腻,估么着是鷇音子的伤口在移动过程中又裂开了,这使得焦急中的无梦生更添了些懊恼,他一方面想将步伐放得更稳当些,另一方面又想尽量保持前进的速度,无奈方才输过血的身体本就没什么体力可言,无梦生只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最后一掌拍在墙上,这才没有跌坐在地。
受这一下冲击,无梦生背上的鷇音子在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只是这闷哼到末了被鷇音子巧妙地转化成一声轻笑,接上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哈,我没事,你还好吗?”
无梦生睁开眼睛,又继续试着往前挪步,同时将此刻的心情如实相告,“不好,你该减肥了。”
死沉死沉的。
“好。”鷇音子从善如流,算是应了。
“别睡着。”
“好。”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
“还有下次行动换我指挥,我不需要你保护。”
背上的人静了半晌,无梦生还以为他昏过去了,刚要回头看,就听鷇音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好。”
“为什——”
“相信我。”
只觉鷇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虽然是悄声耳语,但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意味,却又隐约透着些恳求之感。
无梦生还没回过其中的味儿,几乎同一时间,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响,无梦生刚扶着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还热乎的弹坑。
“啧,真感人,只可惜表演的时间结束了。”
无梦生转头,就见离他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人并不算陌生,因为最近关于这人的资料一直出现在他的调查档案中,熟悉到他简直觉得这人就是化成灰都能被他从一堆灰烬中扒拉出来——
“血傀师。”
谎言·之五
之二十九
无梦生再次醒来时,眼前白的有些扎眼。
这是一间毫无摆设的屋子,墙体和地面都是一模一样刺目的白,故而产生一种由三维世界变成二维世界的空间错乱感,令人对这个陌生的空间没来由地产生恐惧。
无梦生转了转眼睛,刚想抬手摸一把自己发酸的脖颈,却赫然发现手没法自由活动。
仰头望去,自己的手腕竟是被一条同样刷了白漆的镣铐锁在了白色的铁艺床头上。
无梦生心里一惊,这才恍恍惚惚忆起之前的事情。
之前他正背着鷇音子往逃生通道那儿去,然后血傀师出现了,再然后……
他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脖子发酸,想来是被个练家子打了一下,而彼时能打到他脖子的人,只有被他背在背上的鷇音子。
他记得昏过去之前还隐约听见血傀师的一句话,他说——
“鷇音子,干得漂亮,这场苦肉计演的不错啊,没想到为了将你的小情人带到这边,你竟能自我牺牲到如此地步。”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无梦生只觉脊背阵阵发凉,堪比冲了个冰水澡,异常清醒。暂且不论鷇音子是正是邪,无梦生此刻只想着该如何脱出困境,于是他开始细细打量整个房间。
唯一的门在他床位的右侧,同样被刷得洁白以期与整个空间同化,毫不起眼,而与之相邻的那堵墙,也就是床尾正对的位置,较高的白色墙壁虽然也是通体耀白,但屋顶的白色射灯在其上打出的炫光却出卖了它——
这是一面玻璃镜。
而布置成这样的房间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并不需要有镜子的存在,所以这面玻璃镜肯定不是普通的玻璃镜那么简单。有了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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