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位于长春至辽阳铁路的中段,乃辽北省政府所在,军事和交通的枢纽之地。长春一失,四平危在旦夕。四平若失,则国军将在整个东北地区彻底被动。毛也对周言:“拿下四平,既可以控制东北交通枢纽,扼住北满门户,又对坚守北满、经略南满十分有利。”
蒋介石自然明白此时守住四平有多重要,但也知道想要守住四平有多困难。
“现在在四平的有谁?”
白汝玫看了眼身边的陈赐休陈总长,看似无意地说道:“原本的保安司令是**贵,渠城失利后陈怀远的八十五军退进四平。城中现在可用兵力两万七千。”
这么少?
不等蒋介石诧异,一边的陈赐休“哼”了一声,对蒋道:“这个陈怀远,平时让他去剿匪他吊儿郎当出工不出力,打渠城的时候,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听指挥冒然轻进,好端端的折掉了大半兵力,回头还老跟我闹意见,说我不给补充缺员。”陈赐休这番连打带削的,把八十五军的缺员问题全推到了陈怀远的头上。
老蒋做了国民党的一把手以来,饱受党内政令和军令无法统一的掣肘。东北的慕容沣不听他的,中原的程菊隐不听他的,新疆的盛世才不听他的,西北的马步芳不听他的,四川的刘祥不听他的,云南的龙济舟不听他的,广西的万荣举不听他的……真正自己的地盘,也就江浙一带,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军队,也就黄埔学生们的那些。这下,老蒋听闻自己的学生也不听话了,顿时跟老虎被踩中了尾巴似的怒极。
他听了陈赐休的说法,扭头就朝身边的许颐大吼道:“你去给我告诉陈怀远,四平要是守不住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蒋介石身边的许颐深深地看了眼陈赐休,见他正唾沫横飞对老蒋发表自己对东北战局的看法,随即垂下了眼睑。
老蒋怒归怒,但怒完以后脑子也清醒了。现在正是倚仗陈怀远指着他为自己打仗卖命的时候,哪里真会拿这种话去吼他?发去的电令里,自然都是表现他蒋介石对属下的信任和期待的。
梁冬哥把电令交到陈怀远手上时,不忘提醒陈怀远早作打算。
陈怀远摇摇头。
梁冬哥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白汝玫警告过梁冬哥,让他近期不要太过活跃,更不要说任何出格的话,因为现在陈怀远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身边的人都被死死的盯着。梁冬哥明知自己现在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被人抓住了就只有死。但他就是忍不住,也不忍,就这么看自己人自相残杀,看着他心目中的英雄给反动头子尽忠尽孝。
“军座,我们八十五军退进四平的,扣除那些不能作战的伤病,只有一万八千不到。就算我们整编了保安团和民团,也堪堪只有两万七千。”
“那就把省政府的那些大小芝麻官都编进去,怎么也得帮马成辉的八十九师把人头给凑齐了!”
陈怀远是发了狠了。没有人?四平市辽北省政府所在地,那些公务员不是人?是人就给我凑进去!陈赐休不给我补充缺员,我难道还满四平都找不到活人了不成。
梁冬哥只觉满口苦涩:“而且目前我们的作战补给也有困难。军队开始跟城中居民抢粮……”
“刘瀚东在四平火车站私囤的粮食把他给我抄了。之前我忍他,现在我们自己都吃不饱,那便不用忍了!”
刘瀚东是辽北省政府主席,在四平私自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其中有不少都是美援物资。陈怀远对这个人本来就十分不喜,但他当时自己正伤心沉郁没有精神,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时间也没想跟刘瀚东撕破脸。就是刘瀚东让八十五军的士兵给他的囤粮仓库当看守,陈怀远也由他去了。此时梁冬哥提起粮草问题,哪还有不拿他开刀的道理。
梁冬哥见陈怀远杀气腾腾,忍不住喊他:“军座!”
陈怀远这才从自己的战争构想里退出来,见梁冬哥欲言又止义愤填膺的样子,软下心肠道:“冬哥,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不,你心里没数!”梁冬哥终于忍不住了,“现在东北的战局都什么情形了,可上面是怎么对我们的!马成辉为什么会被无故撤职?接任的向叶涛是李宇亭的侄女婿。”
“光鳞这些年也帮过我不少,你不要讲这些意气用事的话。”
“今天我还就当定这挑拨的小人了!跟军座是黄埔同学好友又怎么了?陈总长当年还是黄埔教官呢!李宇亭的私心不就是他教出来的么?军长他不敢乱做主,师长他就敢横插一刀了。那向叶涛能有什么本事?八十九师被拉去张家坡打,打得全军覆没!那可都是跟着军座在滇缅一起抗着鬼子杀出一条血路的弟兄们啊!”
“这我知道。”
“要不是有人向蒋总裁告发说军座在东北消极怠工不务正业,总裁让李宇亭调查你要撤你的职,他李宇亭担心自己干的好事被闹大,才不得不让马成辉复职。可八十九师的人早散了,现在重新拉起来的一批,根本不用指望有多少战斗力!”
“冬哥……”
“说是我们现在有两万七千的人马,可这里有多少是后勤兵?真正能打的只有熊惠民他们了,可自打他陈某人把三十六师拉走以后,除了军座,谁还管过八十五军的死活?抗战结束后八十八师的缺员根本就没得到过像样的补充!”
“梁秘书!”
“八十五军在无锡和上海接收日本投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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