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又问:“因为你已猜出答案?”
明诚扯谎不眨眼:“先生的心思,一时半会我怎么猜得出来?”
明楼是深沉之人,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但明诚知道,他其实颇为自负。心底只怕时时想着:天下只有我算人,几时轮到人算我。
所以,自然要让他占着上风。
点到为止,明诚知道什么时候该适时地装笨。
装完笨,还得解释,否则不能加强说服力。
明诚说:“我不爱做白日梦,所以,并不敢抱有期待。”
这话却是真心诚意的。
他太习惯被冷待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人,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就给予了他冷漠、仇视,甚至是身心上极大的伤害。当年,如果不是明楼注意到他,给他读书的机会,让他很多时间待在明家,他可能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被养母折磨致死了。
但明楼可不会容许他这么说。
明楼拉过他一只手来,缓缓抚触揉捏,似是有情。
明楼微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不够喜爱你?你小时候就懂事,长大了更是加倍的懂事。我为什么就不会喜爱你呢?虽然比起你的喜欢还有差距,但我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不是没有一点难过的。
他并不能遮住眼睛,蒙蔽心智,使自己一无所知。
明楼的言辞很真诚,但无论是他之前大段陈述的方式还是现在的表情,都不是全无破绽的。明楼虽然能控制面部表情,使得眼睛和嘴唇同时显出微笑的样子,蒙蔽九成九的人没有问题,但若与他从前真心微笑的模样比起来,肌肉状态是有微妙的差别的。
明楼待人,可归为三种方式:关切、利用、消除。
归在第一类的只有两个,明镜还有明台。归在后两类的则到处都是。
很明显,目前他被明楼归在第二类。
明楼不会把情爱太当一回事。
若论情感之浓烈炽热、外放显明,谁比得了汪曼春?自残自杀都是整过的。
但明楼骗起她来又何曾眨过眼?
明楼不会因为情爱而感动,比起所从事的事业来,它的价值太低。
何况他也没做什么叫人感动的事,顶多就是将人记得深了一点。
再加之他先前诱引长官的行为实在可称之为放浪形骸,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良善人,明楼利用起来自然更没什么负担。
在明面上,明楼不想让他失望。
因为人在求而不得时,往往会伤心失落怨愤,进而可能做出些非理性的事情来报复。
明楼当年跟汪曼春说分手时,汪曼春先是在肩膊上弄了个伤,后来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整出无限风雨不说,满腹愤懑憋屈之下,后来干脆投身汪伪当了汉奸,用满手淋漓鲜血来作为发泄。
他若也失去理智,明楼自然少不了麻烦。
明楼不相信有人会毫无怨怼地安静接受。
再者,不管他现在为谁工作,喜欢明楼这一点,都是个能利用的弱点。
明楼没理由放过这个能拿捏他的机会。
很多事情上面,明楼都是需要人帮手的。而他的能力还不错。
他的心并不是铁石做的,知道对方的企图和构想后,在最初自然也有些平常人的伤心和惆怅,但他不会容许负面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心智。
他不是汪曼春,不会因为得不到而变得尖刻暴戾。
小时候,明镜已从故事里告诉他:不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喜欢你。喜欢,从来不是一件可以等价交换的事情。
如果一切可以算得这样明白清楚,那么故事里的小人鱼就不用死。
所以,自己喜欢着就好了,不必奢想回报。
一切,只为对得住自己的心而已。就算终生得不到,又有什么关系。
明楼要演,那便陪着演罢。这本来也就是预定工作的一部分。只是设定上有了些偏差而已。
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可撇除多余的情绪,抽离现实,即刻入戏。
明诚低声说:“我只是不敢想。”
“那你就试想想。”
明楼把他的扣子解开,先是西装,然后是马甲,最后是衬衫。
明楼没把它们脱掉,只是将他胸口露出来。
在车厢里面幽淡的光影中,明楼凝视他的身体。
白皙光洁的胸膛像春天的湖面,淡红色的两点如同浮在上面的小小莲尖。
氛围和之前很不一样。
之前,明楼只用演出有欲,而现在,则更多要演出有情。
一个好的演员,不用台词,仅仅是运用肢体语言,便可实现气氛的调控。
明楼的目光是有温度的。
这样的目光是可以让很多人情愿为他去死的。
明楼凝视他,然后慢慢低下头,吻他。
柔软而潮湿的舌头滑过他的身体。
从胸口,向下,沿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到一个小小的圆涡。
漂亮的、水滴状的肚脐。
舌尖抵了进去,像蛇信潜入。
无限清晰的湿润的温度。
被侵犯的错觉。
明楼把他抓得很紧,他特别喜欢这样,以双手钳握一般的扣住他的腰。
这应该算是明楼在性事中的习惯。
掌控一切,掌控他。
这个吻很长,温度和湿度都很绵延。
津液溶进凹陷的肚脐里,暖嫩的孔隙被一点点浸湿,拖出湿漉漉的痕迹。
舌头挑动、舔噬、辗转,有时在浅表流连,有时深埋进去,像是一种插入。
津液润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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