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或许也不错。
第五章 潇湘
令狐冲快步在庄中行走,脑中转着各式各样的心思,竟没注意到自己迎面碰上了任盈盈。盈盈轻巧地一拧身从他身边滑过去,一记手刀不带任何力道,装模作样地在他后颈上敲了一下,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惹得盈盈咯咯娇笑道:“冲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的连魂都没了?脸也红了,像只煮熟的大虾一般。”
自己,脸红了?令狐冲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颊,傻不愣登的样子看在盈盈眼里更是叫她笑得合不拢嘴。美人笑靥,明媚不可方物,令狐冲看得有三分痴了,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盈盈她,确实比小师妹美得多了,这世上,除了仪琳,怕是再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眼前却蓦地闪过酒楼中紫衣少年半挑的眉眼,轻蔑阴狠中还夹杂着三分fēng_liú气。他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
任盈盈背过手来,对他眨了眨眼,道:“好了,别闹了,有贵客登门主人却不知去向,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贵客?谁?总不是冲虚道长去而复返了吧?
盈盈露出调皮的神情:“这是一位你绝对想不到的贵客,而且我包你一见他定然欣喜若狂。”
令狐冲带着满腹的好奇来到会客厅,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干瘦老头的背影,这一下当真是叫他喜不自胜,亲切地唤道:“莫大先生!”
莫大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眼中也带了些笑意。饶是潇湘夜雨看惯世事波澜不惊,也不得不为令狐冲眼中的一片赤诚而有所感动。
“当日思过崖惨案之后,在下常常托人去衡山打听消息,莫大先生总是杳无音讯,我总道您未能幸免,时常为此谓叹不已。不想先生竟能逃过一劫,实在叫晚辈喜出望外,不知当时您是怎样躲过左冷禅那一干恶贼,又如何不回衡山整顿局面呢?”思过崖一事之后,五岳剑派几位掌门人只有恒山掌门幸存,各派损伤都极大,又是恒山诸人却被岳不群囚禁而因祸得福,成了五岳之中声势最大的。令狐冲热心好义,又总念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能帮衬便帮衬着些。其中他又因为莫大的缘故,对衡山派的事情颇为上心,衡山众人也甚为感念。
这些事莫大也有所耳闻,对令狐冲感激之余,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欠了这个晚辈的情。他架起胡琴随意地拉了两下,也算是他天赋异禀,一曲《四段锦》倒叫他奏出了三分凄苦,这才缓缓开口道:“江湖快意,潇洒自在,可不比当那劳什子的掌门人劳心劳力好得多了?我好不容易脱了开身,怎么令狐小老弟你却非要把我推回去?我看我那几个弟子,虽然不怎么成器,却也是兢兢业业,更难得的是互相之间团结和睦,整理起门派来怕不比我小老头差,我可乐得清闲。”令狐冲亲自去过衡山几次,也知此言不虚。
莫大顿了顿,又道:“我也知道岳不群心怀叵测,可派中失传的精妙武功实在是让人割舍不下,故而铤而走险,孤身上了华山,那些弟子却是一个也没让他们跟从,这样就算真的中计,也不至于让我衡山一蹶不振。”
“莫大先生当真睿智,可您不回衡山,连信也不送一个,岂不是让您那些亲厚弟子们伤痛欲绝?”令狐冲想起自己去往衡山时,全派上下的郁郁之气,给云雾笼罩的衡山又添上了一片愁云惨雾。
“呵呵呵,”莫大却是笑着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看来我那几个愚钝弟子的剑法不行,衡山剑意学得倒还不错,装得惟妙惟肖,连令狐老弟你这样机敏的人都给骗过去了?”
令狐冲听得,真是大吃一惊,心想衡山派上代前辈是戏法出身,如今这全派上下师父弟子倒是都玩得一手好障眼法。忽然一线清明划过脑海,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先生你当时……”
莫大笑吟吟地,与令狐冲说起了那日的来龙去脉:“那日混战之中,我侥幸逃得性命,便知道这其中定有文章,岳不群必已备下了后招,自己大概是凶多吉少。然则听闻令狐老弟你也在场,虽觉讶异,倒也略感安心。其后左冷禅突然出现,我不禁大吃一惊,就在这片刻之间那些人动起手来,我来不及反应便是抬剑一架,只听双剑相击声中有一个年轻人骂了句‘滚你奶奶的’便即退开,我反复琢磨总觉得这句骂声中有些蹊跷,再细听之下方知这是那些瞎子两两相认的暗号。我刚想依样画葫芦,顿觉不妥,我与左冷禅来往颇多,恐怕他认出了我声音那就弄巧成拙了。此时老朽心生一计,干脆躺在地下不动不出声,想来那些人大概也不会与一具尸体为难吧。”
令狐冲笑赞道:“莫大先生应变至此,晚辈实在佩服。现在回想起来,晚辈浑水摸鱼之法委实凶险,居然奏功,也真是老天保佑,叫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心中转的却是另一个念头:左冷禅与那十五个夜行人都是一把年纪,声音苍老,莫大先生所说年轻人,除林平之外不做他想。念及至此,他几乎是欣喜若狂,所幸莫大只以为他因自己无恙而高兴,并没有看出端倪。
如今莫大也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了,听说江南风景好,这便向江南行来。又闻江南有故交,说不得要上门探问一番,也表达自己承了他多方援手自己弟子的情。任盈盈早听令狐冲讲过这位莫大先生诸般事迹,如今相处起来,更觉与那些五岳剑派中装模作样的假道学截然不同,原本正邪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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