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信,令他伺机拔除李徽的人吕铎。
看来时候正好,再晚几日,恐怕不消多久,吕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他折好素纱,塞进抽屉低。
突然帐幔被掀起一角,哑巴心里一咯噔,毕竟做贼心虚,手一慌推上抽屉时,很干脆地夹到了指头,眼睛立马飙湿,看清来人是谁,他哈气吹手,幸亏只夹了道印子。
“你怎……”
手势比划起,那林成风二话不说捉住他的手往帐外带。
哑巴拖住脚步,挣出手比划,“你赶快离开。”
林成风自然看不懂,只能表达自己,“他们很快就回转,跟我走。”
哑巴微怔,疑兵竟是林成风故布!
但就此离开,严霍必定起疑,林成风肯定非带他走不可,浅想片刻,他跑到桌案前,在白纸上落下四个字,后会有期。
刚出营帐,碰上一队巡视兵往这边正步而来,林成风脚步一顿拽着哑巴贴紧营帐,悄无声息地绕到侧面。
过去一队那边又来一队兵,如此绕行只怕出不去。
哑巴紧张起来,抓着林成风的手不由地重了力气。
林成风察觉,侧头看他,神情斩不断的铁定,低声道,“我会带你安全出去。”
哑巴点头,眼中焦虑释然。
忽又闻一声,“得罪了。”
但觉一只手搂在他肩下,双脚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耳旁风声呼啸。
两丈之下,卫兵交错巡视,无一漏隙,可头顶飘然而过的两人,成了漏网之鱼。
那头翻上阳明山的大队人马,面对的是一摊烧尽的火油,和脚下坑洼的黄土,而另一边山脚,黑压无声。疑兵何在!
戾南城得病以后,原只他出行时负责安全的陌风,成了近身随从。话也不似以前那般少,时不时会说上几句。
比如此刻,
戾南城安卧榻上枕手假寐,眉头千斤重。
陌风立在一旁,默默看一眼他家日渐清减的主子,犹豫半晌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主子,这次狩猎还去吗?”
戾南城眼未睁,只道,“为何不去?”
“您病着。”
“没死不是。”
陌风无话可接,又做回木头。
稍事,戾南城盘坐起,“南归有消息么?”
这话每日一问,回回答案都一样。
“还没。”
“一群饭桶!”
戾南城按捺不住横眉低骂,沉吟片刻后,又说道,“你准备一下,狩猎过后暂时不回府,我就不信他能上天入地不成。”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开往北郊猎场。
李字苍劲,黄旗高扬,角徵宫商声彻穹宇。
暮都万人空巷,长街掎裳连袂,百姓聚集道旁,伏地朝圣。
按惯例戾南城代表戾王府,应列于皇驾和诸皇子之后,那风头可是泱泱大棠谁家也抢不走的。不过这回,戾南城转性不爱出风头了,带着一杆子家丁挤在队伍偏后的位置。
他要看一看这走了十几回的大道究竟冒出几条岔路,以致于那帮找不到人探不到消息也不敢回府的饭桶至今还在荒野游荡。
鼓乐声十里开外仍可闻。
哑巴忽然策停马,对青晏比划,“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青晏茫顾四周,“没有啊。”
“乐声。”哑巴提示。
青晏竖起耳朵努力辨听,只有风声和鸟鸣,忍不住掀眼,显然怀疑哑巴幻听。
“我也有听到。”
林成风的附和成功换来青晏一记白眼。
反正自打一场英雄救美,青晏觉得林成风对哑巴有种欲盖弥彰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心肠。
“你再仔细听听。”
青晏再竖耳。
天籁之音只认九霄环佩,琅音温透,似霭云似龙吟。
音律万分熟悉,青晏眼睛越睁越圆,最后一拍大腿,嚷道,“是,是有,那什么,皇上出宫狩猎啦。”
哑巴一愣,脱手比划,“我们得绕道。”
“前面没有岔路,只能往回走。”
林成风指着远处芒草丛,“那边足够藏身,我们可暂歇一会儿,等龙驾过去。”
戾南城望穿了眼也没见到半条岔路,恼得他夺下了陌风的坐骑,走在队伍最外侧。
陌风没了马,又不敢乘车撵,只好效仿之,夺下了另个家从的马,跟在戾南城身后。
辽阔无垠的旷野,什么高矮胖瘦的草木都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林成风用他那把同州劈出的空间足够三人三骑藏身,人能自控,可马不行,随风两边倒的芒草,不时掠擦马身,青晏那匹马,大概忍无可忍了,低低嘶鸣着。
“嘘……”青晏对马嘘声,简直鸡同鸭讲,他的马叫得更欢了。
促乱的蹄声就在耳边,青晏着急,蹲着爬到马身边,轻抚马腹。这一摸可糟糕,那马忽然仰天长嘶,叫声极其委屈,全无高冷的气质。
林成风紧忙弯腰过去拉低马头,安抚地轻揉着马的脸额。
小半个时辰后,车轮声渐远,乐声若有若无,三人才折出芒草丛。
走出不过百丈,一声愠怒的唤名,惊得哑巴险些跌下马背。
“南归!”
那御马飞奔而来的,正是阴魂不散的戾南城。
哑巴当即扬鞭,抛二人于尘后。
“跑啊!”青晏见状,马蹬得飞快。
林成风照样不明情况,但□□之马已箭步如飞。
“你给我站住!”
戾南城骑的乃汗血马,不消一里路,已追近十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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