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句“没什么”,他觉得有什么。他让闻岭坐在沙发上,自己去给他拿药膏了。
整个涂药的过程卢惊鸿都一言不发,只手上的动作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闻岭看见他的表情就觉得莫名的心虚,他觉得卢惊鸿可能是生气了,虽然他想不通卢惊鸿在生什么气,可他还是试探的问:“你是在生气吗?”
第十九章
闻岭问他是不是在生气,卢惊鸿沉默了片刻说:“没生气,就是不太好受。”
“嗯?”闻岭没懂。
卢惊鸿把那一管药膏的盖子盖好放着,他靠近闻岭的脸看他的伤,然后又近距离对上他两只黑色的眼睛,慢慢的说:“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也没什么用,你有事了我最晚才知道,我想给你遮风挡雨的,但是我连你那儿今天有没有刮风下雨都不清楚。”
嘭。
闻岭感受到卢惊鸿用了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对着他眼睛里来了一下,他有点撑不住眼皮了。
震得。
他可能是被这一下捣得舌头一时转不过来弯儿,他竟然突兀的说了一句话,“徐珂我也没告诉,你不是最晚知道的。”
说完他就立马后悔了,后悔得恨不得把舌头给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收的回来,卢惊鸿一耳朵听得很全。
卢惊鸿笑了,两边唇角都掀起来,笑的很开心,他搂过闻岭的腰,在他鼻头上吻了一口,嗓音似钻入瓮里的和风,一道一道溜进闻岭的耳朵缝里,“阿岭,医生是一份有风险的职业,但我也知道你喜欢做医生,在我来不及为你遮风挡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努力变得很厉害,让你可以安安心心的。”
这应该是闻岭活了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大的大话,然而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嘲笑的念头,微厘微毫也没有冒出来,即使这个目标听上去不那么切合实际,也不影响其中的含金量。
说实话,他是不太能理解卢惊鸿对他有什么情真意切的感情,因为他就从来没有对别人产生过,只不过时至今日这份无形的感情突然就变得稍微有形起来,还可以称得上是有了重量,让他觉得有点沉,可也有点稳。
他没想太多,仰起头和卢惊鸿接了一个很短又很浓的吻。
感觉还不错。
很多东西,可能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么回事儿,认真说起来和“运道”也不是没有关系。
卢惊鸿没有想到他两个礼拜前去参加的那场聚会,会成为他绘画的职业生涯里至关重要的一个台阶。聚会上他认识的一个朋友把他的作品推荐给了别的画手,辗转最后,他更新的那个条漫作品被圈里知名度非常高的一位作者转发了,点赞了他的微博,“明灯暗幕”这个名字瞬间就红了起来。
明灯暗幕这个微博号的粉丝数不断上涨,每分钟的评论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卢惊鸿算是体会到一夜爆红什么感觉了,他既惊喜也愉快,而其中最深的感触是他终于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付出了,在一条路上坚持了数不清的日夜,终于不是虚妄,不是白费。
他最最最高兴的是那些留言里表露的同一个意思:你画的好看,我喜欢。抛开所有物质层面的东西,创作最开始的动力也不就是希望得到别人的一句,我喜欢。
你喜欢我创作出来的世界,说我喜极而泣也不夸张。
他发了一条简短的微博,配图是一个鞠躬的小人,内容只有四个字,谢谢喜欢。
很多卢惊鸿圈里的朋友都来留下了一两句恭贺的话,一个两个都开玩笑说来蹭热度、抱大腿,其中也有祝声,连正失恋的赵青远都赶着时机私聊他说了一声:等我回来请吃饭。
卢惊鸿问他不在s市了吗,赵青远说请了假出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卢惊鸿:年底之前回来吗?
赵青远很耿直:回来,祝声的订婚宴办完我就买回来的机票。
卢惊鸿问:要我给你捎一份礼物一起送过去吗?
赵青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礼物我准备了……现在当成订婚礼送也可以,我寄你家去。祝声要是问到我了你随便给我找个理由。
卢惊鸿没再问其他的:那年底再聚。
之后陆续有各个平台找到卢惊鸿,有想和他合作的,有想买他的版权的,有邀请他签约的,这些都可以慢慢考虑,他不想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卢惊鸿特意约闻岭去临江一家新开的餐厅吃晚餐,这个地方他们没有一起来过。闻岭知道卢惊鸿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卢惊鸿还没开口说,他就没有主动问。点完了菜他们相互对坐,卢惊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闻岭,他的脸上挂着放不下来的笑容,眼睛里面也有闪闪烁烁的期待。
卢惊鸿这幅样子闻岭是很少见的,以往他整个人给闻岭的感觉总是像平稳的河流,不紧不慢的淌过河道,就这么流啊流的没有波澜,但现在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的愉悦之情溢于言表,眼角眉梢都有一点飞扬的弧度,说话的语音也很松快。
“应该的。”
闻岭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向上翘的嘴角,他又说:“你画的那个故事很好看,虽然都是生活里琐碎的事情,可是在每一个小人物里面,人生百态更加活灵活现了。”
他觉得卢惊鸿仿佛在求表扬,那他也不吝啬说两句好听的话。这是他真正意义上来说第三次评价卢惊鸿的作品,只不过和前两次相比,这次他完完全全是真心的,不掺一点假,也不为什么目的强说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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