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木屋,牵着儿子向楼下走去。
陈昕蓉从儿子五岁的时候就知道,儿子的智力有问题,他永远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成长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大人,他永远学不会‘理解’一件事情,学不会‘认识’一个事物,即使他交到一个好朋友,他们在一两年内同吃同住,好到穿一条裤子,但一旦那个人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忘掉那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仿佛那同吃同住的时光从来没有过一样----石磐的人生,和别人一样长,但是却狭窄了无数倍。
所以她要给儿子找到一份工作,一份足以支撑石磐生活的工作,一份没有石磐就无法继续的工作,她没有办法永远把石磐护在她的翅膀下面,所以她要为儿子做好一切儿子做不到的事情,为儿子铺平他以后的道路,让儿子在万一她照顾不到的日子里,也能幸福美满的活下去。
第3章第3章
所以她用尽了手段,建起一座酒楼,石磐是里面的品酒师和调酒师,他人虽然傻,但是双手却十分灵活,陈昕蓉自从知道石磐永远不可能长大的时候就开始目的性地训练石磐的双手,她给儿子找了以前的老朋友,一点一点教授给儿子调酒的技能,脑子里的东西是会忘掉的,可是身体上的本能却不会被忘掉,令陈昕蓉异常欣慰的是石磐人傻归傻,对于不需要用到脑子的地方却十分的有灵性,他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笔直,调酒的时候上下翻飞,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很多调酒师做不到的动作,这项技能能让石磐长久地扎根在这栋酒楼里,更别说石磐的味觉出乎意料地灵敏,是天生的品酒师。陈昕蓉为了石磐的将来,可谓是费尽心思,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担忧着石磐,为了防止自己有朝一日出意外导致石磐无人管照,她甚至早早地就备下了遗书,想要将儿子保护的滴水不漏。陈昕蓉把自己的精力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儿子的现在,一份给了儿子的未来。
云帆睁开眼睛,镜子里是一个清爽的短发,眼神阴郁的青年,明明剪去了额发,他身上的阴云却似乎变得更沉重了一些,这让旁边的理发师非常地不解,照他看,这个小伙子整张脸英俊帅气,也已经剪去了糟心的额发,露出了眼睛和宽阔的额头,整个人精神了好几倍,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怎么这个小伙子反而更加不高兴了?这有钱人真难伺候,理发师收起剪刀和梳子,低下头问云帆:“先生?您是否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请告诉我,我可以修改到您满意为止。”
云帆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把身上的围布扯了下去,丢给理发师一张卡就往门外走去,他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使得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今天要再度进入云家的那片污水之中,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和先知,他能够比上一次更为完美地,快速的取得胜利,不用那个傻子的帮忙,他照样能达到以前的那个高度,他发着狠,大步地走着,眼底却一片的凄凉。
二零一六年八月一十九日,陈昕蓉左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右手的笔有一撘没一搭地戳着下面的文件,眼珠随着石磐搭积木的动作呆滞地转动着,她想不通,只不过几天没有见面,自己的乖宝贝儿到底是怎么啦?扒着张大厨子的肩膀吵着要吃好吃的,说是好多天都没有吃过张叔叔的菜啦,对着张艺生要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可是张艺生压根没去过法国,更别提什么礼物了,石磐这两天搅得酒楼里老人们一头的雾水,最奇怪的是石磐忘记了会计师图胖和服务员小绿,这就让她十分的不解了,那个圆滚滚的胖子和小绿都是在酒楼里干超过两年的员工,石磐天天都会见面,没有道理七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仿佛是有那么几个月的日子生生的从他的人生中剥离了似地。
陈昕蓉冥思苦想,死活想不出一个结果来,因为那个事实实在是太过于离奇,除了石磐和云帆,没有任何人知道。
陈昕蓉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儿子不认识小绿,就死活不把自己验过的酒拨给小绿,闹得陈昕蓉不得不把小绿的工作调了一下,找了小孙代替小绿的工作。搬酒的都是儿子验过批过的酒,一般陈昕蓉会将特定的人物和儿子玩一段时间,混熟了儿子才会把好酒批给别人,酒楼里的好酒是基石,陈昕蓉把这条命脉死死地捆在石磐的身上,即使很多程序都不合规范,有时候还闹了很多麻烦和乌龙,陈昕蓉依然坚持支持着自己的儿子,她很清楚地知道,技术不会让儿子成为无可代替的,只有特质和权利才会让他无可替代,石磐把握着招牌酒的输出,他就会无可动摇地呆在酒楼里,有了经济基础,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地生活,玩耍,一无所知地活下去。
陈昕蓉看着儿子用积木摞出房屋的样子,然后一把推倒,再摞出桌椅,想了想,又推倒,重新摞出一个新的样子,苦着脸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可爱地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石磐听见妈妈的笑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黑亮的眼珠里光芒一闪,刷拉一下子又推倒了身旁的积木,重新摆弄了起来。
“陈总,您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秘书小陈的声音,陈昕蓉面色一整,放下手中的笔,扬声将小陈换了进来,小陈进门后看到石磐在玩积木,零星的积木撒了一地,根本无处下脚的小陈只好笑笑站在原地说:“长垣的老总在包厢里等您,想要在楼里吃顿饭,顺便和您谈上一笔生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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