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呢?如果你真是简宁,你遇到的就不是车祸,而是谋杀了。
“怎么会?”简宁怔了怔,想到苏宇青的温柔、对死去简宁的一往深情,他不禁摇头:“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好了。”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韦明站起身来:“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简宁急得一把拉住了他:“韦明,到底怎么回事?”
韦明看著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简宁自己也觉得鲁莽,讪讪地放了手:“对不起,你上次那样说,这次又这样说。我实在是被你搞糊涂了。”
韦明沉吟了一会儿,终于从桌上拿了张餐巾纸,匆匆写下了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不管你有多爱苏宇青,别告诉他你见过我。许多事,我现在还不能说。记住:别做简宁,你得做你自己。还有,如果可能的话,离苏宇青远点。”
17
简宁回到苏家的时候,天还没有黑,虽然他在餐馆根本没怎么动筷子,却一点不觉得饿,便跟陈伯说他吃过了,不用开饭。陈伯听他这么说,点点头也就走开了。自从那次正面交锋之后,陈伯一直对简宁保持著这种客气而疏远的态度,即使看到简宁从苏宇青的卧室出来,他也只是礼貌地欠身,再没有一句废话。当然,简宁也不是傻瓜,他瞧得出来,陈伯低垂的眼睛里藏著敌意,与其说他默许了简宁的存在,不如说他在冷眼旁观,老人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苏宇青和简宁不会长久。
这样的感觉让简宁很不舒服,然而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陈伯的态度了,简宁的脑子里缠上了一团更大的乱麻,韦明那些闪烁其词又意有所指的话如同一个个纷乱的线头,叫人忍不住去扯,结果却是越弄越乱,然而不管这些线头多么杂乱,它们最终都缠到了苏宇青的身上。不论韦明那个朋友是不是死去的简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韦明认识苏宇青,并对苏宇青很有敌意。
但是苏宇青说过,他不认识韦明。
这是怎么回事?是韦明单方面恨著苏宇青,还是苏宇青撒了谎呢?
简宁越想心里越乱,房间里虽然开著空调,他却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简宁甩掉外套,干脆进了浴室,打算洗个澡,清醒一下。可脱著衣服,简宁的思绪不由又绕到了苏宇青和韦明的身上。他想起他和韦明的初识,想到第二天苏宇青怎么陪他去酒店,他们怎么翻遍了旅客登记本,也没有找到韦明的名字,那个胖胖的大堂经理又是怎么说的。
现在看来,大堂经理的话肯定有问题,那么到底是他疏忽了,还是苏宇青串通了他,故设迷局呢?可即使苏宇青收买了大堂经理,还能篡改旅客登记本吗?那本登记本简宁可是亲手翻过的,那上头确实没有韦明的名字。这么说,韦明留给自己的是假名了?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如果他连姓名都说了谎,其他的话还能信吗?
简宁把衬衣揉成一团,狠狠掷到了盥洗台上。混乱的局面让他焦躁,然而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苏宇青,假如韦明没有说谎,那么苏宇青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韦明要自己离苏宇青远一些?难道苏宇青真是一个危险人物?
打开水龙头,简宁把冰凉的冷水泼到脸上,他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然而冷水帮不了他,他的脑袋热得发涨,太阳穴和著激烈的心跳突突直跳。简宁直起身,镜子里映出他茫然的面孔,晶莹的水珠正沿著脸颊滑下,一滴一滴落上胸膛,落到斑驳的吻痕上。简宁伸出手,抚摸那些或红或青的淤痕,冰凉的手指碰上火热的肌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冷热交织的感觉有点像苏宇青的吻,过电一般,直入灵魂。言语也许有假,亲吻总不会骗人吧?那么他到底该不该相信苏宇青呢?
带著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简宁在莲蓬头底下站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浑身发抖,他才意识到他忘了打开热水开关。擦干身子钻进松软的被窝,简宁试著安慰自己,他对自己说,也许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变好。这当然是自欺欺人,事实上,第二天早晨,他连爬都爬不起来了,简宁感冒了。
第一个发现简宁生病的人是苏宇青,从那时起,他一直守在简宁的枕畔。仆人把药拿上来,苏宇青就当著他们的面,把简宁扶起来,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喂他吃药。虽然在苏家,苏宇青和简宁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简宁还是觉得肉麻,苏宇青却不以为意,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就往床上坐,硬是要简宁把头靠在他身上。简宁吃过药有点犯困,朦朦胧胧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只宽大的手掌在自己额头轻轻摩挲,苏宇青的动作是那么温柔、那么专注,简宁忽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他赶忙别过头去,把脸埋在了苏宇青身上。
18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宇青的手机响了起来,简宁听他说话,知道是秘书打来的,好像是有重要的客户到了,希望苏宇青能去见个面。苏宇青皱著眉头,才要说“不”,简宁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去吧,我好很多了。”
苏宇青回握住简宁的手掌,想了想,终于颌首:“好,我半小时后到。”
话虽是这么说的,苏宇青合上手机却没急著出门,他在简宁的床上支起一个小餐桌,又让厨房送来了粥和小菜。简宁看这个架势,知道他想喂自己吃饭,眼看挂钟的分针一格一格往前移,苏宇青不著急,简宁却怕他再耽搁下去要迟到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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