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开天辟地之初时的每一次出现,无一不是鬼神哭泣,血流万里——
天帝竟然要与不周山君动手了吗?!
仅仅是这样的两相对峙,两人中央便已迸发出惊涛骇浪一般的力量,更不用说真的动起手来,也不知这九重天还能不能保得住……
“天帝!山君!万万不可!”
“天帝三思!”
“不能打!不能打啊!”
“这要怎么办?我等可如何是好!”
……
呼喝声此起彼伏,暴雪中央的两人恍若未闻。
应周缓缓转过身来,面朝那金光耀目的巨大法相,化古轻轻震动着,在法相高举右臂的刹那,自应周手中脱出,扇骨上延伸出无数光芒,展开成为一面完整的圆——
圆面澄澈如冰镜,照出世间万物山河万里,四季轮回日升月落,溪边浣衣的妇人,学堂嬉闹的幼童,路边冻骨朱门酒肉,人间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酸甜苦辣,百种味道,最后皆化为少女怀抱尸身,在雕栏玉砌的宫殿前,纵声大哭。
那是……许婧鸾啊。
冰镜迎着雷霆落下的烈焰之脊,狠狠顶了上去!
砰——!
画面支离破碎,刹那间无数气流乱飞,将大殿中鎏金柱雕花顶,乃至无数仙人一齐掀飞,巨大的声响震响九重天十万里天境,仿佛来自遥远世界的哀恸钟鸣。
一声。
二声。
三声。
……
足足九声!
冰镜自中央裂开无数缝隙,在应周仰起头的那一瞬碎成了晶莹齑粉。
所有人屏息等待,却见应周笔直跪了下去——
在这大殿中央,数万神明之前,白衣上血迹斑斑,白衣下形影单薄,苍白皮肤下的血脉仿佛停止了流动,泛出绝望的青灰色。
大雪停歇,唯有化古尘埃飘洒。
大地上恢复平静,天帝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
在这样的时刻,应周竟然放弃了。
“罢了罢了……”
他闭眼叹息,法相消失,“朝玲擅入凡间,罚入锁灵台两百年,不周山君……你回去罢。”
然而应周没有动,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已经静止。
百年千年以后,在场众仙再次回忆起当下这一幕,都要感叹一句,不周山君情深似海。
他身上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在那光下,应周的身影渐渐透明。
敖渊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拦住他,然而还未靠近,就见应周抬起了头来,一双澄澈双瞳静静望着他,没有了方才微弱的期望,平静无比。
他只是跪着,身上再没有半点戾气,却决绝而固执,正一点一点,与化古一同湮灭。
“你不是他。”
他听到应周说。
轻声却坚决,让敖渊呼吸一滞,仿佛被人握住了心脏,痛得几乎无法站立。
他抬手,死死按在心口之上。
他不是许博渊,这痛又到底是因为什么?
应周闭上了眼。
同生共死。
他答应过,要同生共死。
没有生生世世,没有长长久久,但至少他还可以陪许博渊一同死去,此后世间一切再与他们无关,他亦不想再管。
“应……应周!等等!等等我!”
南灵怀里捧着个盒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大殿就在眼前,他已经看到应周的背影,身边忽然窜过一道灰光,卷着他的衣袍将他拖入了殿中,一晃眼,他已经站在了应周身前!
应周的身体已经几乎透明,南灵脸色大变,“你这是在做什么!想自戕不成?!”
他炼玉珑至方才刚刚出关,察觉到九天之上的异动立刻就赶来了,怪不得天尘要他炼玉珑,应周此刻的模样,怕是十颗玉珑都够呛!
南灵哆嗦着去拉他,然而手直接穿过了应周身体,“应周!应周!你莫吓我!你知不知道你……”
“山君。”
身旁的天尘却打断了他,单膝跪了下去,平视着应周。
“凡事皆有因果,山君不想听我一言么?”
应周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即使早已在昆吾书上看到了今日之事,天尘还是一怔。
若说这世间最冷漠是谁,天尘自认,是他。
他看惯了过去未来,知因知果,一切事情在他眼中都既定了结局,无法扭转,亦无法挣扎,因此冷漠,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动摇。
但此刻应周的目光,令天尘在惊讶之余,感到了愧疚。
如果他没有叫应周去凡间,如果应周不曾与许博渊相遇,那么他现在,是否依旧会是不周山上温和善意的不周山君?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昆吾书所示天命,没有任何人能逃脱,他不能,应周也不能。
“你曾要我唤你名字,”天尘深深望着他,“我却不能。我引你去凡间时便已知今日,抱歉。”
他为自己的隐瞒而道歉,但他也知道,一句道歉并不能改变什么。
应周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混沌之中无有光点,许久之后,他薄唇微动。
“……为什么?”
三个字中包含太多。
他还愿意问,还想知道,天尘松了一口气,“敖渊龙君分一魄下凡是天命,你与许博渊的相遇亦是天命,不周山裂,九重天塌,皆是。我不能与你说太多,但山君,你今日不会死,这也是天命。”
应周沉默。
“山君,”天尘注视着他,“许博渊命中有一子。”
应周一怔。
“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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