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热血好男儿很没骨气地被冷气逼到了室外。甫一走出冷气房,滨海湾的舒适晚风伴着欢声笑语迎面而来,空气里洋溢着热意、酒香、海潮混合的醉人滋味。爱情蒸馏出的芬芳让人更易被愉悦气氛感染,两人不禁在夜风中相视微笑起来。
穆康在瑞士时虽然常拉着林衍一块儿散步,却很少夜晚出门溜达。这一片算是新加坡的地标,夜景极美,出口外正对一池勃勃盛放的莲花,池水之后矗立着一栋同为莲花形状的临海建筑。穆花匠坐在池边看了会儿花,笑道:“设计得挺有意思,那个大莲花是什么?”
“um。”林衍说。
“看来对这儿很熟啊。”穆康说。
“来过很多次。”林衍说,“因为基金会和。”
“指过?”穆康问。
“指过挺多次,就在对面的e。”林衍说,“是个很好的乐团。”
“我看过几场他们的演出。”穆康站了起来,“常驻指挥是个人物,演马勒都不看谱。”
“非常厉害。”林衍说,“卡洛斯很欣赏他。”
走过莲池,滨海湾沿岸的辉煌建筑群慢慢现出全貌。这片区域被规划为新加坡cbd,不同组团风姿各异,既有高耸入云的都市天际线,又有古典优雅的历史殖民区。
赤道气旋跨过南中国海,散去烈度,化身成海滨的惬意微风,悄然掀起林衍额前的柔软发丝。两人漫步在两排高耸棕榈树之间,穆康一边帮林衍整理头发一边问:“演过马勒吗?”
林衍摇摇头:“没有。”
穆康的手指在林衍耳边流连不走:“我猜……你不愿意指。”
林衍:“嗯。”
穆康继续道:“但是很多人想请你指。”
“是。”林衍笑着说,“不太有把握。”
穆康领着林衍走到临海的下沉广场,打趣道:“没背下来是吗?”
林衍靠在栏杆上遥望对岸,悄悄拉住穆康的手,没说话。
滨海湾西岸布满缤纷鲜明的五彩灯光,穆康指着远方的鱼尾狮说:“怎么这么小?”
林衍:“近距离看不小。”
穆康:“去看看。”
从东岸走到西岸要沿着海湾绕行,两人穿过人流聚集区,走入一片人烟稀少的滨海景观带,几家装修得很抽象的酒吧立在路旁,招牌忽明忽灭,店名随心所欲,一副不甚友好爱来不来的姿态。
经过第四间酒吧,林衍倏地停住了。
这间酒吧虽然看上去毫无特色,但架不住取了个讨喜的名字:elves。招牌上的英文字母闪烁着诡异的蓝紫光,一旁用绿色霓虹灯管铺了个简笔画版小精灵。门边的橱窗里摆着几只难看到令人发指、适合去恐怖片里当道具的精灵公仔,绝对能和l市烤鸡店的鸡类公仔进行一番激烈的选丑比拼。
穆康:“真丑。”
林衍:“真可爱。”
穆康:“……”
林衍目光清澈地望向穆康:“我想买。”
穆康:“……买买买。”
他百思不得其解林衍审美水平这么高的人为什么像缺了心眼儿似的对公仔的品味如此奇葩,谁知奇葩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两人进酒吧一问,竟然被告知丑得如此惨绝人寰的公仔是非卖品。
画着彩虹高光戴着彩虹美瞳顶着彩虹头毛的店员说:“这是我们的奖品。”
林衍:“什么奖品?”
彩虹店员指着设施简陋空无一人舞台说:“上台唱歌的奖品。”
驻场演员甄选得如此随意,让人非常想掉头就走。
被公仔绊住手脚的林衍自然不会掉头就走,同穆康面面相觑半晌,客气地问:“穆大才子,你行吗?”
穆康谦虚道:“不行,林指呢?”
林衍实诚地说:“我也不行。”
穆康:“……”
林衍:“……”
无所不能的著名音乐家可以写歌、改歌、作歌、教歌,就是不能……唱歌。
彩虹店员又说:“每晚获得掌声最多的人送十个公仔。”
一出手就是十个!
林三岁眼里的期待都快亮过霓虹灯了!
算了。穆康想:为他死我都愿意,唱个歌又……还是不行。
我即使唱了也绝逼赢不到奖品啊?
林衍兴致勃勃地说:“我想把这十个公仔……”
穆康:“送给普鲁斯特管乐团那十位获得奖学金的小朋友是吧。”
林衍:“嗯。”
穆康抹了把脸,转头和彩虹店员打起商量:“不唱歌,弹琴可以吗?”
彩虹店员:“只弹琴吗?”
穆康:“是。”
彩虹店员犹豫道:“会不会太单调了?”
单……调???
穆大才子纵横江湖数十年,头一次遇到自己主动提出弹琴却被质疑的场面,一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往下接。
林衍自信满满地说:“他弹得很好,不会单调。”
彩虹店员先是看了林衍一眼,又跟个检查学生制服的教导主任似的打量了穆康半晌,点点头说:“好吧,您请。”
三十几岁的林同学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位,违反校规点了一小杯白兰地,一心一意地观赏爱人为自己赢奖品。
三十几岁的穆同学摩拳擦掌往钢琴前一坐,脑子里忽然有点懵。
穆大才子纵使胸有沟壑能信手拈来十万曲,没有一首适合拿到这儿表演。
台下坐着一帮头发五颜六色身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有些挑剔不耐地望着舞台,有些一脸迷醉地盯着酒杯,一看就是群既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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