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周六日回西边的青木山,或者跨过青木山往北直上大陆。毕竟,在城中村挤一挤也不便宜啊。
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个来来去去走个不停的漂亮女娃娃。有三个好心的阿姨蹲下来,拉住他的小手问他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旭咬着唇,眼泪滚滚而下。看着海水拍打船体,一句话也不说。泪水从安居岛撒落公海,流到大陆的码头。
旭抬起脚又放下。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连绵的青木山。
山上轻烟缥缈,云在半腰,母亲中学也在半腰。
山顶天池的风景极美,如今怎么再去看?
以谁的身份?
他一咬牙转身撞开人群,朝接驳船跑。
归家的人流簇拥着前进。他一个小孩子反方向前行,几乎是走两步倒退三步,十分艰难。
归家的人心急。原本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接驳船用不了半个小时就空空如也。下船就是要回家。明早再接同一批人进岛。大家都把习惯了这样的通勤。
看人差不多走光了,船头水手朝船舱里比了个手势。船长在驾驶舱拉响了汽笛。船底劳工收到工作的信号,纷纷搭起汗巾,拿起铁锹铲煤。接驳船吐着烟,准备掉头。
“慢着!我要回去!”
突兀的声音在凌乱的脚步声中炸响。
原本行走的人群也停下脚步看着这意外事故。
夹着旭前行的两个男子一左一右退开。脚踏实地的感觉久违的好。
船头水手朝他好奇地吼一嗓子,“小丫头,你要回岛”
旭喘着气,朝水手奔跑着。
声音由远及近,听得越来越清楚。那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喊着:是啊我要回家。
水手指着被他抛在身后的绵绵青山,“那边才是你家。”
旭小手指着奔跑的前方。大声喊:“不。我家在安居岛。”
水手无法理解这付了钱上船离岛,如今下了船马上往回跑要上船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家在安居岛你上船来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我喜欢。”
在水手们异样的目光中,旭抓紧船头栏杆。
汽笛再次鸣起,接驳船成功返航回安居岛。
“丫头,别看了。你家不是在安居岛吗?”
旭从栏杆中间抽出小脑袋来,一言不发背对着青木山盘膝坐在船头。压住膝盖的双手暗暗使劲儿,阻止它站起来跑回去,跑上那泥泞的山路十八弯。
第3章好久不见,三当家
那个狭窄的隧道他曾无数次经过,在家人和帮会之间来回。
如今重生,隧道那边斑驳的黄土再不是他这双眼应该看到的颜色。那边的人,再不是他这个身体熟悉的温暖。于他,那边成了彼岸。过不去的九千里银河。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一条线是他自己咬牙划下的。
那身边纷飞无法聚拢成桥的喜鹊是他一只只亲手折断翅膀,揉碎骨肉的。
重生,意味着新的身份,意味着重新开始。
同样意味着,过去的一切,好的坏的,悉数结束,与你无关。
是希望。也是没有希望。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那个娃娃伸脚出船,把自己卡在船头栏杆上。嘴里念叨起来:“青山有幸埋忠骨,木金齐心诛奸臣。”
旭唱的是青木山日升会埋葬历代兄弟的墓园那门口大牌坊的左右对联。字是前朝书法名家,皇族后裔七王爷的秀字。一字千金。牌坊是汉白玉质地。尚且配得上这一手好字。
船头水手得意地迎上去,嘴里对上横批:“堂堂正正。”
水手倚在他身边的栏杆上不走,显然对他相当好奇。碰了碰他的胳膊。主动跟他搭话。“嘿!小子。这么年轻就入会了?有没有木牌?给我看看你的木牌呗!太阳图腾的纹身也行啊。我一直很好奇日升会都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听说开山鼻祖宁日手下一对双花红棍,那还是以一敌百的。啧啧啧!超酷的!”
“你怎么知道?”
“我听街头小卖部大叔说的。我表哥的妹夫听说还见过他们龙头呢。”
“哦豁~”
“是真的。那会儿他在赌场出老千正被逮住狠揍呢,唰啦一声,拳脚突然全部就停下来了。然后呢,我表哥说当时他妹夫把双手从脑袋上移开的时候就看见了。真是好高好壮一个人!一米~那歌怎么唱来着?”
他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右手摇着不存在的快板儿唱将起来:“清河张全蛋啊,黄瓜到处烂啊。寸金和尺土,堂主在何处。业火温堂主,要糖不给哭姐夫。玉笛暗飞声,早发霍的城。宁日一米九,瑞瑞我的手。家里有两宝,妈娇奶奶闹,兔子还在那西街耗。听说崽子到?哎~可怜我三当家,既当爹来又当妈,又,当,妈。”
将这首百字说清五堂主负责业务、脾性癖好的民谣一字不差背出来。经他之口更加清爽欢快。还打起了快板儿。
旭忍不住鼓掌:“人才!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水手冲着空空的船舱作揖谢幕:“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捧场。”
“知道的挺多嘛。怎么不去入会?”
水手哈哈大笑。“小子,说的再好听那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社会!我一良民没事儿去招惹它干嘛?”
“良民。良民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但是最终旭依然没有让他如愿看后腰上的太阳纹身。
不是不想让他看。也不是什么不能给外人看。单纯的,就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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