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回吧。”
他们刚坐上返程的汽车,雨果真下了起来,冬天的雨总是和寒冷交织在一起,薄薄的雨雾恼人地挡在人眼前,路面也变得泥泞不堪。
车子经过老西门一带,突然爆出“啪啪”几声,防弹车窗激起一连串火星。
“有埋伏!”沈慕枝眼神一下变得凌厉,朝前面开车的司机命令,“快往前冲,不要停。”
司机也想开快车,可惜他们身处熙熙攘攘的华界闹市,要提速除非从路人的身上轧过去。要么轧死人,要么被人杀,司机陷入了两难。
对方约摸有三四个人,分别隐藏在路两边的建筑内,架起了机关枪往他们的方向扫射,丧魂落魄的行人在枪林弹雨中抱头四散,惨叫着,哀嚎着,有不少人无辜中弹。
很快,他们所坐的汽车车胎被打爆了,遭受了过多撞击的车窗不堪重负,而对方的火力依旧凶猛。沈慕枝的胸腔一阵阵紧缩,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这样下去他们可以说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毫无活命的希望。
“停车,在前面停车。”沈慕枝发出了新的指示。
拔出插在腰间的手枪,他一手扶着门把手,咬牙对穆心慈道:“应该是涂家的残党,我下去拖住他们,你快走。”
穆心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猛地抓住了沈慕枝的衣袖,从马靴里掏出一把迷你手枪:“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我跟你一起出去。”
沈慕枝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未婚妻,并没有因为她无畏的勇气而感动,他只是执著于某种刻板的骄傲,他自己惹来的祸,不需要别人来背锅。
“不行,他们是为了我来的,跟你没关系。”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枪道。
说话间,身后响起突突的引擎声和新一轮枪声,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穆家的保镖如天兵天将降临,四辆汽车头尾相连围成一圈,很好地将他们保护起来。
敌寡我众,战况瞬间发生扭转。
孟成蹊坐在涂延厨房的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剥毛豆。他孟二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别指望他会做饭,切菜又怕他伤到手,洗菜又怕他冻着,于是涂延把这最安全的活分派给了他,还是他自己再三请求得来的。
他看到涂延在他旁边洗菜切菜,切起肉来把菜板剁得砰砰响,感觉温馨而又滑稽,便笑嘻嘻朝那人道:“哎呀,我怎么有种娶了媳妇过小日子的感觉?”
“媳妇?”涂延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插,扭头瞥了他两眼,粗声粗气道,“莫不是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涂延你看,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烧火做饭,谁是谁的媳妇,这还不够明白吗?”孟成蹊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
他上午来的时候,除了搬来一车子七零八碎的生活用品,还特意用布袋装了一袋子银元过来。现下涂延身份尴尬,给他大面额的支票也不方便花,倒还是这堆实实在在的银币最妥帖。
其实这事情上孟成蹊留了点私心。他不是舍不得给涂延花钱,他是怕涂延一有钱就跑了,毕竟那家伙可是有过逃跑前科的。
涂延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是屈服于他的强盗逻辑,撇撇嘴说:“行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相公。”
孟成蹊被他喊的这声相公弄了个大红脸,垂着头把剥好的毛豆仁往他面前一摔,说:“别光会耍贫嘴,快快烧菜,我肚子都饿得抗议半天了。”
涂延抓过他的手在盛了温水的盆里洗了洗,用毛巾细细擦拭了,然后把他往卧室里推:“你去床上坐着等,我很快就好。”
孟成蹊只听那油锅噼里啪啦响了好几次,洗锅的哗啦哗啦声也起来好几次,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便做好了。他先是对着眼前的四菜一汤每样都尝了一口,味道马马虎虎,但贵在是涂延亲手做的,孟成蹊很主观地给了个“色香味俱全”的评价。
涂延抖抖眉毛接受了他的表扬,因为高兴,一口气吃下去三大碗米饭。他见平时胃口不大的孟成蹊都吃了两碗米,不禁喜出望外道:“这么好吃吗?没想到我居然有做菜的才华,天不亡我,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当个厨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孟成蹊伸出两个指头一弹他的脑门,“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菜也就我能勉为其难吃吃,还当外面人人都愿意花钱吃猪食呢?”
涂延听到他这话,知道孟成蹊把自己做的菜和猪食媲美,有点想哭,又想起他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美得把嘴咧到了后脑勺。
吃完饭涂延洗碗,孟成蹊盯着他指手画脚:“哎,不对,你这碗不能这么洗,应该先洗里面再洗外面。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你懂不懂?”
“能洗干净不就成了,哪有那么多讲究?”涂延觉得他净讲歪理。
孟成蹊啧啧摇头,假装嫌弃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我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歪瓜裂枣了?”
“嘿嘿,悔了吧?”涂延冷不丁一转身,对着他的小嘴狠狠亲一口,“悔你也迟了!你这朵好花注定要插在我这堆牛粪上啦。”
“去去去。”孟成蹊嬉皮笑脸地推开他。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像小孩一样闹了一阵,等闹够了,涂延继续去洗碗,孟成蹊无所事事地在他屋里乱晃。
忽地,大门轰隆隆作响,仿佛打鼓。涂延心头一紧,这房子里只住了自己和阿海父女,平时鲜有访客,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他正要净了手去开门,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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