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不是厉害的人类,就是比方才那只想要暗杀他的蟒妖还要厉害的大妖。
沈十九松开了对钟老头的钳制。
感受到扼住咽喉的力量消失，钟老头顾不上自己方才差点没喘过气来,连走带跑地朝孙子的房间而去。
沈十九心念一动，红光闪现，一只两个手掌大的火红小鸟出现在半空中。黯淡的月色下,翎羽光泽尽显,散出点点火光。
衣物在火凤翎羽的灼热下瞬间化作灰烬，只有放在口袋的手机有着人类术法的夹持，不算凡物，没有消失。
沈十九爪子抓起手机,一个展翅,朝着一处关着窗帘的玻璃窗而去。
到了玻璃窗前,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冲了进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片，沈十九悬浮于半空中,低着头看着钟家小辈房间里的情况。
人已经死了。
凶手也走了。带着钟家小辈的尸体走的。
钟老头刚刚到达现场,此刻正瞪大了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地上遍布血迹,还有尸体在地面拖动的痕迹。血迹的中间，一颗刚刚被挖下的心脏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沈十九闭上双眼,捕捉着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是黑妖。
他与钟家人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可以算是结怨。他此次来,本来也没打算放过钟老头。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和钟老头算账,钟家小辈就出了事。
妖族之中黑妖不少，但是黑妖的对手向来是人类，作为妖主，沈十九也没有什么义务帮助人类铲除黑妖。
这是妖怪管理协会在人间的工作。
与此同时，白日里莺娘发给他们几人的手机在沈十九的爪子里响了起来。
沈十九看了眼来电显示，选择了接听。
莺娘的声音有些急促：“风翎，现在马上到协会总部来，人间出了大事，急需人手。”
“什么大事？”
“有十七个人突然遇害，尸体不见了，但是现场却还有——”
“还有受害者的心脏？”
莺娘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沈十九扇动翅膀，看了一眼拿出器具，想要卜算一些线索的钟老头，无奈道：“我在现场，不过这个现场协会应该还没有收到通知。”
钟家小辈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在场的他和钟老头都还没有打电话给协会。
加上这一起，一共十八个。
“你怎么会在现场？”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回答了。
总不能说，如果凶手不来，他可能就是另一起事故的凶手了吧？
他转移话题：“需要我现在回协会吗？还是直接待在现场？”
莺娘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重点在哪里，她身边似乎还有什么别人，他们交谈了几句，莺娘继续对电话这头的沈十九说道：“你收集好现场所有相关的线索再回协会。”
言下之意，协会那边恐怕也知道了凶手早就带着尸体走了，现在抓不到什么人。
只能将所有的线索整合在一起从长计议。
莺娘那边十分嘈杂，似乎还有人在争吵如何解决普通人类的新闻舆论和遮掩妖怪的存在，她有些头疼地对沈十九说道：“不说了，你尽快回来。”
“好。”
电话挂断，钟老头这边却没有卜算出什么东西，龟背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同被沈十九撞碎的玻璃混在一起。钟老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沈十九问他：“你的天符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他来钟家的主要目的。
钟老头之前想要暗杀沈十九便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如今人都死了，他也没什么好针对沈十九的。他也清楚，眼前这只看上去是只妖族幼崽的红色小鸟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哪里还敢隐瞒。他声音沙哑而又颓丧：“协会的一个捉妖师，叫薛远之。”
他说完，一道妖力在他的体内流窜。
不过几秒的时间，钟老头的双腿竟是毫无知觉。
沈十九清朗的声音传来：“你因为一个名额想要害我姓名，现在你孙子也死了，算是因果业报。只不过你孙子的死和你的恶念没有任何干系，我的帐还是要算的。”
这双腿，便算是代价了。
他说完，朝着心脏的方向飞去，近距离地看了一眼。
明显是妖怪直接用利爪抓出来的。
心脏附近的血水并不浓厚，反而看上去像是被水稀释过了一样。沈十九的实力强大，五感自然超乎常人。
除了血腥气，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鱼腥味。
……水？
百里之外便是大河。
沈十九刚想拿起手机给这颗心脏拍几张现场照，他的爪子停在手机的开屏界面顿了一下。
不对。哪来的海妖，有这个实力在鬼鬼祟祟杀了人挖了心还带走了尸体之后，在他的面前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的？当真有这个实力，又何必鬼鬼祟祟杀人。
他的行踪，只要他自己不想暴露，没有妖族能够发现。这只河妖明显是在躲着钟老头，本来得手还有些难，钟老头自己为了对付他把无声铃取走，导致钟家小辈最大的依仗不见了，那河妖才抓着机会赶紧动手。
既然不知道他在，也不存在什么刻意的手段来躲避他的感知。
那为什么他会感受不到那个河妖的踪迹？
思索了一下，沈十九了然。
他猛地扇动了几下翅膀飞出了窗外，磅礴的妖力瞬间笼罩了附近。
果不其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妖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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