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买回来一点东西。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整座天公祠被笼罩在夜色中,明明是巍峨壮阔的建筑,偏偏透出阴森死寂。
这是座已经死掉的建筑。
短短几天就死了四个人,死状诡异,天公祠拒绝游客进入,兼职的人等天一黑就跑,无论给再多钱也不敢留在天公祠。所以天公祠里头的楼宇、房间、巷道没有一丝人气,灯光倒是自动亮起,可惜选的是昏黄色类似于烛火的光,没有起到照明的功用,反而显得阴森。
沈豪在小路上等杨元一和王小宏,见到他们就说道:“今天沈先生问了我好几次有没有把沈三的尸体砌回墙面里,我骗他已经砌回去。不过只能骗过今晚,明天沈小月和其他几个表兄弟就会把这件事告诉沈先生。”
杨元一:“怎么没见到你那些表兄弟?”他来天公祠差不多两天,除了最开始见到过几个年轻人,后来就没再见到。
“死的全是沈家人,他们害怕,不敢继续住下去。今天全都搬出天公祠住到外面去,现在应该指剩下我们这几个人还留在天公祠。”沈豪走在前面,边走边说:“或许你的猜测没有错——沈先生太在意沈三的尸体。”
沈先生所居住的主院远离不拘楼,在门口回头看仅仅能瞧见不拘楼最高层的一点火光,那是长明灯的火光。主院所有的房间门窗紧闭、烛火灯光全熄。杨元一突然驻足回头,笑了笑便又继续走。
当他们进入房间后,沈小月从藏身处走出来,目光阴鸷。
沈豪悄声问:“可以直接进来吗?”
杨元一没有回答,在沈豪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一把拉开床铺蚊帐,床铺里空空如也。“果然没人。”
王小宏竖起食指,指着与整个房间比例和摆设都格格不入的大木柜:“应该在里面。”杨元一点头。
沈豪不信,打开木柜,果然在里面看到睡得很不安稳的沈先生。木柜里面分为几个隔层,沈先生蜷缩在最大的隔层里,以较为扭曲的姿势入睡。沈豪极为震惊:“他不会几十年都睡在木柜里吧?”
在这种狭窄的木柜里入睡一晚,全身骨头必然僵硬酸痛。如果沈先生真的坚持睡在木柜里几十年,那就怪不得他明明四十几岁却苍老如七|八十。长期得不到良好的睡眠、长期陷于恐惧和惊忧中,足以令他疾病缠身、快速衰老。
沈先生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瞪住出现在眼前的三人。僵硬的身体开始发抖,双脚蹬着想要缩进木柜里。喉咙发出含糊惊恐的声音,两手扒着木柜。
沈豪赶紧说道:“沈先生,是我。”
杨元一开灯,灯光大盛。沈先生呆滞许久才缓缓放松,此时也没有力气和心情发脾气。当得知他们来此的目的也没有赶走他们,只是疲惫的缩在躺椅上。衣服松垮,显得眼前这个小老头格外干瘦渺小。
杨元一直接开口问:“当时,您在场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沈先生身上,后者良久后叹气承认。声音低哑颤抖,充满怯懦和懊悔:“我没有生病,只是不想学那些东西。我贪玩,厌恶被沈家的规矩束缚,于是装病。医生配合我,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真的得了药石罔效的重病。但其实只需要三四天后,我就能好。”
整个沈家唯一的男丁,才八岁,厌恶琐屑繁杂的规矩,向往自由玩乐。于是他编造了个谎言,本来只是顽劣的玩笑,可惜出现在封建的沈家。
恰时,沈三带着丈夫回来住在天公祠,又恰巧她是克亲人的命格。沈先生的祖母认定是沈三害了沈家唯一的男丁,狠毒冷酷的施以砌墙刑。沈家无人敢反对,聚集在不拘楼亲眼看她被砌进墙里。
贪玩的沈先生躲在木柜里捂着嘴看完整个过程,沈三早产生下一个女婴。胎盘甚至没有清理就被封进墙壁里,砌好的墙面里传来沉闷的哼声。她的嘴巴被缝起来,张不开。
沈家人和沈家仆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并无动容。
沈先生头一次意识到沈家砌墙刑罚有多可怕,也不敢告诉其他人真相。回去后当真重病一场,医生来看病,闲聊中道出装病的真相。沈家人才知道误会沈三,只是沈先生的祖母坚定没有做错。她说:“早在她出生的那天,就该掐死。”
沈三的女儿命格正常,只是瞧着碍眼,沈家长辈就把她送出沈庄,交予他人抚养。
沈先生:“自那以后,我常年做同一个梦。梦里躲在不透气的木柜里,通过缝隙看见一面刚刷好的墙。墙里传出声音,墙壁上出现黑色的裂缝。慢慢裂开,轻微细响,青灰色的手掰开裂缝,从里面爬出一个凄怆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血红色的眼睛冷酷无情,突然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缝的歪七扭八的黑线。”
它爬出来,将所有人都拖进狭窄的裂缝里。那些人痛得发不出声音也晕不了,从他们的身上传来竹节爆开的声音,那是骨骼折断的声音。
它杀了在场所有沈家人,然后在木柜外面徘徊,趴在门上死死凝视木柜里的人。可它进不来,于是更加烦躁的徘徊。
杨元一:“所以异闻的源头来自于你。”
沈先生喃喃道:“是,但我不是故意要害死沈家人,我只是太恐惧。我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个梦流传出去,更不知道那么多人恐惧这个梦。”
杨元一:“因为太贴近现实,最可怕凶猛的异闻往往与现实相结合。”
其实沈家人和那些仆役未必不害怕,只是人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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