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就这么突然一变,里里外外的人全都看傻了,管事儿逼着四人给奕?跪下,而自己也跟一条狗一样跪在老虎凳面前,亲自解开绳索!
“哎……王爷您真的受苦了,奴才给您解开……”
“这些奴才真不是东西,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恭王爷啊!您也别怪我家王爷,他也是有苦难言,圣命难违啊!”
“其实就在刑讯之前,我家王爷就派人去宫里请旨求情去了……这不,恩旨来了,陛下下旨意,说王爷您虽然有罪但是看在天家亲情上,就暂时把刑罚停了吧!”
“您瞅瞅,这不是天恩浩荡吗?”
奕?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的银子排上了用场,德喜这个奴才果然有用!
世人都说八旗纨绔不堪大用,都是吃喝玩乐的废物,这话就是屁话,天下无不可用之物,纨绔用对了也能救命!
就比如这请客送礼走门路,用德喜这样的奴才就比用读圣贤书的道德君子强一万倍!
懂酒局,明白花街柳巷,研究人性的弱点,舍得下脸来伏低做小……而且最厉害的是他钻研你心理上的破绽!
葆初是读书人不假,他的破绽在什么地方?一个就是贪名,另一个则是护妹心切!
贪名声他就要开粥棚,护妹心切,这种套路可不是一般正人君子会用的!
天下哪里有无用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碎烈的陶片儿,世人都觉得他无用,可是就会有那么一个时候,桌子摇晃了就得他来垫一下就稳当了!
当那块破陶片儿垫桌子的时候,那不就是他最有用的时候吗?谁还能说万事万物没有用处呢?
这德喜以后还真的得提拔一下,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啊!
“本格呢?既然他这么好心,怎么现在不敢来见本王了?”奕?嘲讽的说道。
那名管事儿脸红的说道“嗯……我家王爷突然身子不爽,回去看太医了,还说改日摆酒给恭王爷赔罪!”
“哎……奴才胆大一点,说句不中听的话,求恭王爷别责怪我家王爷了,他老人家也是没法子啊!”
“陛下逼的那是多紧啊!其实昨天就逼着用刑了,我家王爷生生拖了一天,今天实在是拖不过去了!”
“您什么不懂呢?朝廷上的事情,您比我看的清楚,都在朝堂中,都是身不由己啊!”
奕?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是一个侧歪又坐了回去,这两条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管事儿冲着刚刚的那四名酷吏骂道“瞎眼的畜生,还不把藤椅搬来,抬着王爷回去!”
到这时候这几名酷吏哪里还看不明白形式,知道王爷这是翻过局势了,至少暂时性命无忧!
像恭亲王这样身份的人,只要他不死,就算人在天牢里,想捏死自己也是捏蚂蚁一样的简单!
说句不中听的话,恭王府里下三等的奴才,在京师地面上也是使奴唤婢的爷!
这些爷出手就不是几个小吏能承受的住的,这四个狗奴才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眼泪鼻涕都过河了。
奕?此刻松了绳索,那疼痛感反而加倍,脑子一阵阵的眩晕,眼下可没有精力难为这几个狗奴才!
当藤椅被抬进来之后,几个人掺着他就躺了上去!
一群人急匆匆的从刑房护送着恭亲王回到了牢房,载澄一看阿玛回来了猛然扑过去,脸都被栏杆挤的变形了“阿玛!我操你大爷的,你们敢对我阿玛用刑?”
“你们等着……等着死吧!呜呜呜……阿玛啊!您醒醒,您怎么了?”
让澄贝勒骂的狗血淋头的一群奴才,也不还嘴赶紧开铁门把藤椅就搬了进来,随后又有人送来了被褥,热水还有一些吃食,这爷俩总算是不用睡稻草和冷地面了。
这些奴才走后,载澄跪在父亲面前,偷偷掀开棉被一看那遍体鳞伤的双腿,养尊处优的贝勒爷顿时忍不住眼泪,低声的哭了起来。
他怕吵醒了阿玛,生生压着自己的声音哽咽难忍!
奕?微微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别哭了……阿玛没事儿了,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难,过去就好了……”
“阿玛……”载澄扑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父子之间以前的关系其实也很紧张,载澄实在是不着调,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京师里那是无恶不作,糟蹋的女孩子都数不清了!
奕?没少因为这些,跟儿子置气,动家法打板子也是平常事儿,可是无论怎么打骂,载澄的臭毛病还是一点没少,收敛三天就旧病复燃!
直到今天,爷俩都锒铛入狱,在生死关头人们才知道血脉亲情那是真的亲啊!
“孩子啊……以前父亲骂你打你,其实不过就是想让你成人……”
“今天你知道了吧?这朝堂上的争斗有多残酷,多黑暗……嘶……你不能再孩子气了!”
“王府里养尊处优比皇宫的生活也不差什么,结果养的你不知道这世道的厉害,你是完全不知道人吃人有多残忍!”
“以前阿玛生气你,还不是怕你将来吃亏,挨这朝堂和世道的毒打啊!阿玛是想让你赶紧成人!”
“不管你将来有没有出息,好歹能自保啊!这是最基本的……你……你现在可明白了?”
载淳有什么不明白的“呜呜……阿玛啊!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只要咱们家能平安过这场劫难,儿子以后全听父亲的,儿子也找好师傅,学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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