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分红只要口粮的份,殷满满极其过意不去,横竖自个儿没亲没眷,便拿孝敬父母的份儿孝敬二老。
两个老人乐得脸上的褶皱都连在一块儿,当即拍板一定。
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凉和小蓝孩成亲啦
苏州的剧情快结束了~
第45章苏州难平(十六)
酒肆开张不过一年,赚下的银子不多,却也足够在小城边缘打点一套像模像样的屋子。
成亲前一晚,酒久拨着算盘掐着扬刀唉声叹气了许久,直嚷嚷要是碧蝶在便能省下大笔请喜娘的银子了,这回倒好,一年忙碌的积蓄成个亲花了个精光。
被掐着脖子,不得不听了一晚上絮叨的扬刀苦不堪言,成亲那一整日都恹恹的,浑身散着睡眠不足的戾气,酒久怕他冲了喜气,直接拎着耳朵扔进地窖里头去了。
老夫妻在堂上坐着,眉开眼笑地看着两个脸蛋儿红通通的年轻人僵硬的动作。
夏容也跟着傻乐呵,许久不见的傻气又回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跟酒久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干酒,直喝道酩酊大醉,乘兴而归。
苏瞻洛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推拒不过,也喝上一两杯,有些恍惚地出神。
夏容拍了拍他,“孟醒呢?”
苏瞻洛回过神,四下望了望,奇道,“方才还在呢。”
酒久接道,“他会不会……”
剩下的话埋没在震天轰响的锣鼓中,三人齐齐望去,原来已是送入洞房的时候。
白墨这些日子身量长高,眉目渐开,也有了些剑眉星目的英气模样,此刻一身红袍倒也着地像模像样,哪里还能看得出前不久还喜欢拿小虫捉弄姑娘的影子?
殷满满不似曾经懦弱,如今也是能抵挡一面的酒肆老板娘。
白驹过隙间,时光在两个未成人的孩子身上刻下了烙印,让他们日益成长起来。
已经一年了啊。
苏瞻洛仰头灌下一口酒。
酒久的嘴很紧,他只能从闪烁的眼神中大致推测出事情不似表面简单,也许薛子安将苏瞻秋带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
夏余给他的陶泥兔子他还收着,先前不小心掉了出来,摔碎了,苏瞻洛就拿胶水一点点粘好。
那个孩子拿命做赌注,想让他逃出来,若他看到如今竟是这么一个局面,指不定能气得活过来。
庙会他也去过,时而陪着夏容挑挑新鲜玩意儿,时而自己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着,不知不觉的时候竟买了一把扇。
扇面打开,一片空白。
有些时候,苏瞻洛在想,要是那时候不追着夏容问下去就好了,或者退一步,不追着酒久问他的去处也好过如今。
那样事情就变得极其简单,他手刃仇人,为阿秋复了仇。
或者,他杀了一个非得装成仇人的骗子,然后又气又悔地为他上香。
可是现在呢?
这个人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自己又何去何从,不得而知。
一颗心被悬在那里,往这儿摆也不是,往那儿摆也不是。
苏瞻洛又仰头灌下一口酒,再抬眼的时候,宴已然散尽了。
他坐在一地狼藉之中,喝着尝不出滋味的酒。
夜半时候,苏瞻洛正盯着那空白的扇面,思忖着他扇上原来的那幅画。
糖葫芦,人,还有……
那只毛笔已经悬在扇面上空多时,却迟迟未落下。
啪嗒一声,多余的墨汁顺着笔尖的纹路滑下,留下一个擦不去的墨点。
苏瞻洛恍然回过神,听到屋外响起一阵叩门声。
他放下毛笔,转身推开了门。
孟醒垂首,孤零零地站在沉重的夜色之中。
屋内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颊,将剩下半边隐没于浓重的阴影之中。
苏瞻洛让开身子请他进屋,孟醒抬了抬眼,瞥见桌上展开的空白扇面。
“本来想画点东西,结果没画成,”苏瞻洛将扇收了起来,“白日你怎么没来宴席?”
孟醒沉默地看着他收起的折扇,眼中的光晕又淡了几分。
“苏瞻洛,”他道,“什么都不画,比较像他。”
苏瞻洛顿了顿,“什么意思?”
“那样放浪不羁,不甘约束的人,”他垂了垂眼睑,“区区扇面大小的纸,又怎能画的下他胸中所想?”
苏瞻洛垂头看了看扇,“大道至简吗?”
孟醒却突然抬眼看着他,“苏瞻洛,就算他已经死了,你也忘不了他?”
烛火跳动着,忽明忽暗。
苏瞻洛沉默着,看着他眼神中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
“我欠他的,他欠我的,”苏瞻洛开了口,“还不清。”
“不管谁欠谁,”孟醒陡然高声道,“苏瞻洛,他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
“不一定。”苏瞻洛道,“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就算他死透了,还不清的债,算不清的账,还是摆在那里,我……不能熟视无睹。”
孟醒慢慢垂下眼去,给疑惑的苏瞻洛留下一个深深的阴影,却在那片阴影中,最后一抹跳动的光点消失殆尽,留下一片孤寂落寞的黑暗。
岁月在未成年的孩童身上留下了成熟的烙印,却带走了这个成熟内敛的少年脸上最后一抹无忧无虑,只留下阴郁和沉闷,积压在那个瘦骨嶙峋的身子里。
“孟醒,”苏瞻洛皱眉,“你最近睡得不好?”
“也就几日没合眼吧。”他道。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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