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隐瞒多时的内里。其实陆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谢岚南的,许是年幼时日复一日的相处,又或许是再次相见的一眼动人。
他看着停在窗棂上的阳光,恍惚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与谢岚南独自相处了。
那道阳光被影子遮住,陆迟眼前是谢岚南衣襟上的云纹,柔软的锦缎,应是蜀州供上来的。有什么东西温柔地落在自己的眼上。
谢岚南伸手扣住他,轻轻地吻了他的眼。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不说,那就由我说。”
“我心系于你,很久了。”
陆迟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幻听了,否则,怎么会从谢岚南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的吻从眼上密密麻麻地落下,辗转到唇上,轻柔地吮吸。谢岚南现在就像一个终年赤贫的农夫,陡然得到一笔横财,万分小心地对待,就怕这只是黄粱一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喜欢你,太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到只要你不在眼前,心就发疼揪紧。
陆迟终于可以看一看眼前的谢岚南,谢岚南现在的表情,好似一个要哭的孩子。他慢慢地将手抚上去,轻拍他的肩。
“我也是。”陆迟道。
一旦挑破这层窗户纸,谢岚南的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陆迟看了一眼桌下两人的手,连吃饭时,谢岚南也不肯放。
“你这样我怎么吃?”陆迟无奈地发问,他总不能用左手吃饭吧。
“我喂你。”谢岚南转头过来,亲了下他的脸。他似乎特别喜欢对他有肌肤上的接触,活像患了皮肤饥渴症。
陆迟默默的看他:“君子之行,应发乎情,止乎礼。”
谢岚南靠在他肩上,那根挽发的白玉簪在他头上摇摇欲坠,他对着陆迟,轻声道:“我不要做君子。”
陆迟伸手将他的白玉簪取下,一头墨发就披散而散,谢岚南像是知道陆迟要做什么,缓缓松了手。他乖顺地低头,任由陆迟在他头上动作。
陆迟一边为谢岚南挽发,一边叹气。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肩上,谢岚南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以前的我有什么好,懦弱怕事,想要什么也只会畏首畏尾。”话到最后,尾音陡然变得冷冽。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迟总觉得,谢岚南语气里带了一种难言的厌恶。
他把簪子插、到挽好的髻上,道:“那也是我的谢小公子。”
谢岚南勾起一抹淡薄的笑,轻声重复了一句:“那也是我。”
陆迟的手艺不好,发髻看起来东倒西歪,怪异的很。他觉得颓然:“你还是让别人给你弄吧,我实在是不会梳。”
谢岚南直起身,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我觉得很好。”
“得了。”陆迟四处看了看,寻摸到一面铜镜,丢给谢岚南,“你还是看看再说。”
谢岚南接过,却看也不看,只望着陆迟:“你给我的,便是最好的。”
陆迟转身,他觉得脸很烫,谢岚南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些花言巧语。
虽然晚上谢岚南要他留在这里休息,但陆迟一直咬着不肯答应。笑话,如果答应了,这不是明摆着对沥矖宫的人广而告之他和谢岚南之间有什么吗?
陆迟自问自己的脸皮还没修炼到家。
谢岚南看了他良久,终于应了声好,而后,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拿出一封信给他。
陆迟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爹给他的信。他感到有些奇怪,这信怎么在谢岚南这儿。
“我见到你的信,就顺手拿过来了。”谢岚南轻描淡写地解释。
陆迟不疑有他,很快相信了。
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一株荷苞,想告诉谢岚南。但想想,又算了,待开了满湖的荷花,再邀他一起去看花吧。
鎏金勾银的寝宫内,年轻的帝王案前摆了一卷案审的卷宗。
“他仍不招供吗?”帝王的指尖在案上轻扣。
高辽明低头回答:“左相拒不承认。”
帝王淡淡瞥了他一眼。
高辽明抬眼,唇边泛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老师已照圣上指示所做,定不使圣上烦忧。”
帝王满意地点头,他转身,看着室内透出淡淡幽香的香炉。
“朕不能像先皇那样,万事都受牵制。”先皇只是做了一件不让圣人称心的事,便被丢入沥神窟,万蛇啃噬而亡。
他不能和先皇一样,虽贵为西泽国君,在圣人面前,也是生死不由自己的蝼蚁。
西泽也是时候同其他三国一样,皇权至上了。
帝王走到高辽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高卿助我。”
高辽明连忙还礼:“臣等万死不辞。”他感到手在颤抖,是因为兴奋的情绪。
第24章第24章
自从发现湖中有了第一株荷花苞后,陆迟现在有事没事都要绕路去湖边看上一两眼。终于,在两天过后,荷花苞颤颤巍巍地伸出一瓣淡粉色的花瓣,清凌凌的鲜嫩。
陆迟随意地坐在湖边,想着日后开了满湖的荷花的场景,风袭来,荷叶轻摆,碧波荡漾,上面是朵朵灿若朝霞的荷花,应是极美的。或许还底下还有莲蓬,他可以和谢岚南一道去采。
陆迟失笑,现在看到什么都能想起谢岚南。
他招手换来身边的仆从,问道:“到了夏日,这湖里可有莲蓬。”
仆从点头。
陆迟唇畔扬起,那笑像是拈了一朵春花,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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