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的手顿了顿,却没停下。他不懂得音律,但是不论主公弹什么,都能让他由衷心喜。若是有一日,他也能听得懂琴音,识得了书简,主公看他的眼神,会不会也更加欣喜呢?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就被弈延强抹了去。定了神,他继续持起树枝,一笔一划描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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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回信了吗?拿来我看!”没想到信使回来的如此快,王汶立刻招手,让侍婢呈上书信。
然而当他拿到信纸时,却忍不住轻咦了一声。这可不是世家惯用的左伯纸,而是一种微微发红,页脚带着莲花暗纹的精致笺纸。王汶是真正的阀阅子弟,用过的名纸数不胜数,但是从未有过这样雅致的纸张,配上梁子熙那一笔好字,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细细把玩了半晌,王汶才静下心来看里面的内容。这封信还是梁丰一贯的风格,质朴平直,读来让人心清气爽。对于王汶的称赞和晋阳防疫的推功,梁子熙并未身受,反而大大褒赞了姜达等人的努力,以及王中正的一片善心。在听说怀恩寺即将准备举行法会之时,他也毫无推拒之意,直言会亲自前往晋阳,为在疫病中过世的百姓祈福,同时感谢怀恩寺对防治疫病做出的贡献。
短短一封信,毫无为自己争功的言辞,反而处处把功劳放在他人身上。想起数月前的那一面之缘,王汶更是深为感动。然而当看到最后一行信时,他又忍不住咦了一声。信中说,为了撰写经文,梁府这几个月专门制出了一种新纸,让仆役带了些,送至王府。
“梁府这次有仆役同来?”王汶抬头问道。
“是有一人。”
“快快招他进来!”王汶立刻说道。
自从进了王府,江倪就一直处于忐忑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如此级别的高门子弟,更别说还肩负着郎主的命令,生怕一个不妥,坏了郎主大事。
谁料不多时,里面就来了通传。跟在一个仆役身后,江倪战战兢兢向内院走去。这府邸可比梁府大多了,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正堂,只见一位衣着华美,长髯飘飘的郎君开口问道:“你就是梁府来的信使?子熙说的新纸呢?”
“小的正是!郎主让小的送来的藏经纸就在这里。”江倪连忙解下身上背着的大木匣,双手呈了上去。
那木匣分量很是不轻,两位侍女小心的把匣子摆在了王汶面前。王汶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张,只是摸了一摸,不由叹道:“果真是好纸!纸色温润,触手绵软,纸质也比寻常的纸张略厚,用来抄写经文再好不过。没想到子熙如此心细,还能专门作出藏经纸……咦,这里也有莲花印记!”
在纸张的右下角,果真也有个莲花暗纹。只听说过衣衫上带有绣纹,纸上是如何印出纹路的?王汶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这样的印记,却让藏经纸增添了一份佛韵,更加让人爱不释手。这么一大匣,怕也有千余张,难为梁子熙如此心意。
“对了,这些笺纸呢?也是梁府新纸吗?”王汶不禁又好奇道。
“是。此纸名为桃花笺,还有一种碧玉笺,都是用来书信的。不过还在试制,郎主说不好拿出来送人。”来之前郎主就交代过笺纸的事情,没想到这个王中正真的问了,江倪顿时觉得心底有了谱。
“难为了子熙一片苦心。”王汶叹道,“对了,子熙从未在信中提过,他如今身体如何了?”
“郎主身体还有些欠佳,不过他说了,法会重要,不能辜负王中正一片苦心。”
“子熙果真至情。”王汶哪还有怀疑的意思,连连叹道,“等到子熙抵达晋阳之日,一定要提前通禀与我。你们也要小心照料你家郎主,莫让他伤了身体。”
“小的明白。”江倪乖乖应道。
只是几句话下来,他心中那点忐忑早已烟消云散。见惯了郎主的天人之姿,又被狠狠整治过两遍,江倪心中确实有些怕这些高门子弟,然而面前的王中正并没有那种迫人气势,所说的话更是在郎主的预料之中。
心底有了依仗,江倪的表现就愈发从容。王汶碰上过太多面见贵人就举止失措的粗鄙之人,这样进退自如的,反而让他高看一眼。不愧是梁府出来的仆役。又淡淡问了两句,他才让江倪退了下来。
离开了正堂之后,江倪正暗自思索下来的行动,谁料一直在前面引路的仆役突然小声问道:“这位可是梁郎君府上的?”
这可有点失礼了。江倪愣了一下,才答道:“正是。”
那仆役低声道:“佛祖保佑,多亏梁郎君,才让府中避除大疫。若是梁郎君前来府上,小的们也一定好好侍奉。”
江倪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多谢。”
这种特殊待遇还真不止一例,之后所见的那些仆役,只要听说江倪来自梁府,都会和颜悦色,对他照顾有加。不少人还私下求问,不知能不能给他们些梁府常用的物件,用来护身祈福。江倪还从不知道那些普通物件具备这种功效呢!不过有了王府仆从的表现,他心底也渐渐有了把握。看来这次的任务,不算太难。
作者有话要说:
道教跟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它的原生态相当的彪悍。大家应该都听说过黄巾起义吧?这基本就是道教的原始雏形太平道引发的,大贤良师张角带领信众搞革命,三国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势力,都是跟黄巾军打出来的。后来黄巾被压制下去了,却没有灭亡。就连曹老板也整天惦记着他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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