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恐有失将军信任。”
这里的近万人口中,除了南中军的一千多伤兵在此接受治疗之外,还有降兵和俘虏中的近三千多名伤兵,其余的,便是原阮家地域内的普通百姓,或是因为战火而受伤,或是因为一些疾病被南中军收治。
病人占了大多数!
病种也很清楚:有钉螺引起的血吸虫病,由蛔虫等引起的肠道传染病,以及俗称打摆子的疟疾等病症。
同刀伤、枪伤、烧伤、炮伤等外科伤员,这些疾病才是最为让人头疼的。
“他们既然已经归附将军,便是同样将军治下赤子,又何必厚此薄彼?一样的医治便是,所需钱粮,府库不够,便写一个呈文上来,由内库暂且垫付便是。”掌管着内库开支大权的盐梅儿,有些财大气粗。
她知道这些伤病对于自家男人意味着什么。
“说一说那些病号吧?”
“回禀太太,病号里,南征各部人员较少,只有百余人。但,”王廷奇略略沉吟了一下,“铁肩队各部患病者较多,属下率领各位同僚查问时发现,该批患病人等,大多未能执行大人的条例,饮用生水,随地排泄。铁肩队兵士尚且如此,那江南的降兵、百姓中患病者病因便一目了然了。”
卫生营的病人病因统计做的不错,伤病的病情、症状被整理分类一一作出统计,“所以,属下等便将这些人分隔开来,避免彼此之间再行传染,同一病症之间,亦根据病情、年龄等区分住房。”
听着王廷奇的情况介绍,盐梅儿心中着实踏实了不少,“王先生,您是府中老人,每每有大兵大疫之时便是劳动您的时候,诸多人家蒙您的救治而转危为安,这一次,还是要劳您费力费心。”
“太太说到了要紧处!历来是大灾之后,大兵之后必有大疫!学生不才,却也有些心得。对于那些外伤,料无大碍,只需些时日,便可以各自归还建制,或是回乡务农。只是,这些疫病,这个。。。。。”
盐梅儿放下手中的茶杯,“先生,有话但请讲来。”
“太太,治疗疟疾,咱们河静已经是颇有心得,大人当年的青蒿之法,还有最近根据西洋佛郎机人提供的金鸡纳种子引种成功后,从树皮提取的金鸡纳霜,都是治疗疟疾的良药。这些疟疾病患,太太大可以放心,稍稍加以时日,便可痊愈。”
“只是这钉螺引起的大肚子病,轻则无法劳动成为废人一个,重则丧失性命。而且,此病病人的排泄之物一旦进入水中,被人用于饮用、炊事,便又是传染之源。”
“为了杜绝此病的蔓延扩张,学生斗胆建议,在南方新区,特别是筑路工地,实行严刑峻法,有随地大小便者,处以鞭刑;有在河中大小便者,饷以军棍。有饮用生水者,拘禁数日,且不得饮食。唯有实行此法,方能杜绝民众之恶习。”
“另外,治疗蛔虫病、还有绦虫病症的方法,学生和诸位同僚业已摸索出来,只是。费用较高。”
王廷奇侃侃而谈了半晌,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是,如果大人和太太能够拨出款项来救治这些人,能够得到数千劳动力不说,对于南方民心归附也是大有裨益。
盐梅儿对此也是心中雪亮,不由得嘴角上翘,隐隐的一丝笑容浮现:你这老夫子,莫要小觑了俺盐梅儿!如今俺可是掌管着每月数十万、上百万金银的进出!你那些病号,便是用人参当饭吃,俺也供应得起!
“王先生,莫要小家子气。方才太太已经讲过了,如果正项钱粮不足,内库可以先行垫付。”换好了一身白色医师衣裤的蔡婆子,从掩口巾后面发出一阵阵瓮声瓮气的话语。
“也罢!太太,这治疗绦虫的方子中别的倒也是寻常,唯独有南瓜子和槟榔、泻盐等物,较为难寻。且,南瓜引种不久,市面上我们收购以来,一两南瓜子,已然涨到了一千文一两。端的是一两瓜子一两银啊!学生们左右为难,一面是一条条性命,一面又是不知道多少的银两开支。”
“要多少?”居移气养移体,这几年盐梅儿执掌府内事务,又管理内库,已经修炼的神态中隐隐然有一丝威严。
“太太,病号晨间空腹服用一两二钱到一两六钱之间的碾碎南瓜子,一个时辰后再服一次。同时饮用槟榔煎汤四两。四分之一个时辰后再服用泻盐,用此法,我等做过试验,此药服完后,一个半到二个时辰间便可排出虫。每百人中大约有九成的治愈率。”
“那治疗蛔虫的呢?”想起当年在马桶中看到的在粪便中不停蠕动的长长的蛔虫,盐梅儿心头不禁一阵恶心。“这个病,也是很是让人痛楚的。”
“太太说的极是!蛔虫要用四君子汤:党参、白术、茯苓、甘草、槟榔、雷丸、苦楝皮、黑丑、木香、茵陈、皂角。”
听得盐梅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王廷奇始终不敢大范围的使用这些药物,这其中几味药材都是河静不出产,必须外购的药物,比如党参、甘草等。
“如何治疗?”一面随着王廷奇等人在营院内巡视诸多病房,盐梅儿一面发问。
“治疗此病,需分三步。一者曰安蛔。二者曰驱蛔。三者曰调补。方药:陈米醋口服四到六钱,四分之一时辰后可再服一次。疼痛缓解后便可作常规驱虫治疗,治以安蛔驱虫。方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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