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的大明朝,便在中原腹地分割扰攘的战火冰灾中走到了岁末,在河南和南直隶数座城池被流寇攻陷的消息传来时,迎接到了崇祯八年。
“南直隶的城池丢了,管我鸟事!就是他老朱家的祖坟被人刨了,也咬不到我的卵子,可是这红毛夷人夺了我的大员,这就是要和他拼命的事情了!”
这座宅院位于晋江安海镇建安平桥北,郑芝龙耗费了三年又三个月修建而成。作为郑芝龙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这里可谓是金城汤池一般。别的不说,就说那些他手下的货船和炮船可以直接驶入宅院之中,单单一条,就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了!
在周围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遍布着佳木、奇花异草的致远园中,兀自怒气未消的郑芝龙指着跪在水磨方砖地面上的郭怀一破口大骂。
正月初五,在大员的荷兰人,在普特斯曼的率领下,连夜强行军,航行数百里直取郭怀一的魍港,将这座郑芝龙在李旦、颜思齐时代就开始经营、开垦大员的基地和指挥中心一举拿下,数万漳州泉州的垦民和他们的田园、财富都成为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利品。
郭怀一连夜乘船逃回厦门。
“蒲你阿姆!老子把大员交给你,那么多的漳州泉州同乡交给你,还有那些铁器,你可倒好!一夜之间,给老子丢了一个干净!那可是老子花了几十万银子,低声下气的去给他人陪小心才换来的东西!”
“大哥,还有我们囤积在大员的那些生丝。几万捆,都便宜了红毛夷人!”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豹的话,不亚如在郑芝龙的怒火上倒了一桶热油,让老郑的怒火越发的不可收拾!
他飞起一脚,将郭怀一踢了一个滚地葫芦。“说!那些荷兰的红毛夷人是怎么打过来的!?”
顾不得擦擦脸上的血,郭怀一跪伏在地上,“大帅,那天是正月初五,给兄弟们赏赐了酒肉,兄弟们都喝多了。等到值哨的兄弟发现了。荷兰人已经扑到了跟前,来不及施放火炮,兄弟们就被这些荷兰鬼给撵了下来!”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郑芝龙拔出腰间的宝剑就要去斩了郭怀一,但是被郑芝豹给死死的抱住了。
“大哥!大哥!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是想法子召集兵马。收回大员才是!要不然,咱们今年的军粮就不好筹措了!”
郑芝龙不由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量着应该如何处置大员的战事。
按照当日成立抚垦局时的约定,大员的粮食收获的地租是全数归郑家,作为郑家军的军粮,南中方面不取一粒粮食。但要以鹿皮、樟脑等物来缴纳各类物资的价款,如今没有了大员的地租。欠南中的各类账款却又非交不可。
“去!下去找医馆去看看你的伤,等各路兄弟到齐,你还要给众家兄弟讲述如何攻取大员!”
但是,郑军散居各处,又逢新春佳节,官兵拿着郑芝龙加发的一个月恩饷和半个月的节礼,揣着这些白花花圆滚滚的银元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去了,要想重新找齐人马,至少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再准备船只、筹措火药炮弹等物资。只怕便是到了二月里叶未必能够完成,即便是完成了,也要看海上的风向和潮汐等情况,急得郑芝龙每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天主堂和天后宫各处许愿上香不止。
而同样的坏消息也在正月十一这一天。越过了南海上的浩瀚万顷波涛,传到正在琼州府视察的守汉耳朵里。
守汉本来到琼州府来,是为了几桩别的事。
一来是到榆林来看看这里的军港建设,其实也不仅仅是军港,这里的港口还要负担着向各地转运人员和物资的重任,港口泊位上不仅是炮船在那里停泊,众多的商船、货船也都大模大样的停在这里,补充着淡水和新鲜的食材。
船只一多,泊位便不太够用了,何况这榆林港还要为征服五指山区的黎苗各部族提供物资保障。所以,在家中过了年,守汉便率队前来到琼州府榆林港来现场办公了。
二一桩事情就是到被他命名为南红良种场的育种基地来看看。大片的土地被开发出来,对于良种的需求之强烈,是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从暹罗到阿拉干,从安南到寮国山区,大片的农田就如同一个饥饿的壮汉,似乎拥有着吞掉一切、吞噬掉整个世界的胃口,不论是农具、肥料、种子、农药还是布匹、食盐等生活必须品,不管投入多少进去,都如同投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毫无声息,也不对,产出还是很令人惊叹的。而且,随着垦荒的步步深入,对于上述地区的控制能力也在逐步加强。
这样一来,南红育种场的重要性便更加凸显出来,不论是什么种子,在耕种几代之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退化,必须要有新培育的种子投入,否则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减产。
所以,守汉必须到南红育种场来。为了他的几千万亩良田,几百万人的生计,他也得来。而且,这里还有他命人种植的大片滴泪树,也就是我们熟悉的橡胶树的种植。
第三件事嘛,负责将新安县的五大家族人员流放到十州的船队,会经过这里返回南中,也算是守汉出海迎接这群远航归来的海上骄子们,为他们,踏破万里波涛来给予应得的褒奖。
守汉很是相信,水师学堂的那群菜鸟,哪怕再菜,经历了往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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