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要求投到临界点才换人,最后几场,东在最后下场时都按着自己肩膀,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痛苦的神情仍是明晰可见。
甚至有一场,东在第七局下场后按着肩膀跟教练讲了几句话,应该是要求换人,但在第八局仍然被派上场,那一局他投得汗流浃背,几个救援却坐在场中纳凉,连起身暖身的动作都没有,到了第九局,东再次上场几乎是咬着牙完投。
「佐伯这么做应该有原因的。」小西看着屏幕,呢喃着。
「一场、二场还能说是调度的问题,可是近二个月来场场如此就太奇怪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东有旧伤,再次复发可是会毁了他的运动生涯。」锦沉着声音说道。
「那你怎么看?」小西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怀疑他拿了什么好处故意做这种事,但希望你能帮忙,就算查不清楚也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做。」锦看着小西,诚恳的请托:「我知道让你干涉二军的事你也为难,但是...拜托你!」说完锦深深鞠了一个躬。
从没见过锦这般认真,小西连忙扶起他来,说道「锦,别这样,我对东山也有责任,在他升上一军前,我会想办法保护他的。」
可惜东没等到小西说的那一天,一个礼拜之后,他因为肩部韧带严重断裂被抬出球场,而这个时候锦正受邀在美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棒球研习。
06
「真的没办法了吗?」躺在床上的清俊青年看着医生,冷静的问道。
年纪已经不小的医生用着公式化的口吻安慰道:「伤口复原后认真的做复建,以后做些普通运动不会有妨碍的。」
「我是指像现在一样的投球。」望着医生,澄澈的眼中有着不容医生逃避的坚持。
即使面对过太多一样的情形,但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强忍恐惧却故做坚强的眼眸,老医生还是有了一丝不忍,宣告一个前景大好的年轻职业选手从此断送运动生涯...实在太过残忍。
避开那双眼睛,医生低头说道:「韧带完全断了,是在原来的旧伤上,要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事。」
「不会有事的,」东口气平和,话声却异常坚定,像是对医生说话又像是要给自己信心:「以前也曾发生过,但后来我还是站上投手丘。」
老医生终是叹一句:「既然已经有过一次奇迹,你怎么还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手臂。」
「...奇迹吗...」东望向窗外,喃喃念道:「...会有第二次的...」
实在替眼前的青年感到惋惜,但医生毕竟不是神,不能做到的事太多...老医生轻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只剩下东单独一人的病房里,那张从出事到现在始终坚毅沉静的脸孔终于有了裂缝,崩落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大张的眼中一下蓄满了泪水,而后承载不住无声滑落...
望着天空,一字一句和着眼泪、咬着牙恨恨磨出:「...为什么...为什么...」
东在医院住了两个礼拜,除了等伤口愈合也要接受专业医生的评估并视他的复原情况制定复健计画。
出院后,东回到家里,等着他的却是球团已经寄到的通知书,通知他不必参加明年的春训。
被彻底放弃了...已经失去价值的他被球团彻底放弃...
说不出是愤怒、是悲恨、是恐惧还是绝望...不住颤抖的手将通知书捏成一团,恨恨的往垃圾桶投去,但落在目标前方有大段距离的纸团好象也在嘲笑他的力不从心...
背起还未打开的行装,东又离开家门。
锦自美国回来后小西才跟他说东受伤的事,对锦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在美国他固定与小西的通话中总会问起东的近况,得到的答案也千篇一律是quot;很好,没事quot;。
被欺瞒的愤怒一下子汹涌而上,锦双手握拳捶着桌子,恨道:「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跟你说也没用啊!你也帮不上忙。」小西一径的陪着笑脸。
「是没用...」几乎是呜咽的声音,诉说着他的心痛不舍:「但至少我可以回来陪他...」
「那我更不能跟你说了,」小西不为所动的说道:「锦,你应该清楚那个研讨会的重要性。」
锦一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他的伤怎么样?」
小西摇摇头,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不可能完全恢复,经过评估,球团已经发退训通知给他了。」
「退训通知?!在这个时候?!」锦简直不敢相信,高声说道:「离春训还有几个月时间,为什么现在就判他死刑?!」
「球团也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你对我说公事公办...在决定谁下放二军时你怎么不公事公办?那些比赛的片子你看过了,对那个混蛋教练为什么不公事公办?」
按着锦的肩,小西说道:「锦...你太激动了...」
甩开小西的手,锦冷声说道「小西,我对你和球团真的太失望了,我会请经纪人和你谈解约的事。」
小西只当锦在闹脾,安抚着说道:「球团不可能跟你解约的,锦,别任性了。」
「难道你也要对我公事公办?!」锦冷笑起来:「那最好,禁赛、或是让球团自动辞退的办法我倒是知道不少。」
看出锦是认真的,小西这才认真起来:「锦,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07
「东不是不相干的人...」锦终于忍不住咆啸着:「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这么冷血,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下放二军、才会遇到这种事、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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