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声的道:「你再干的话我就真的要死了。」
他笑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在受伤的肛道清理出异物,无异是另一场酷刑。可是,杨骚熟稔的掏弄,我习惯的承受,我们,都习惯了。他心情很愉悦,我知道,因为他没多余的令我痛楚。热腾腾的水点打在我麻木的身躯上,竟然还有点感觉,冲干净后,他抱着我泡浸在蒸气氤氲的溶池中,舐舔着我的颈项。
杨骚低低的声音在雾气水声中回荡:「阿侠,你很乖。」
我浑身一震,眼睛立时刺痛起来—我浑身绷紧,胸口像被撕裂,酸楚不堪,屈辱感将我戳刺得七零八落,我发现我在颤抖—妈妈苍老的容颜,她粗糙的手抚着我小小的脸,慈爱的道:「阿侠,你很乖。」
我强行咬紧了牙关,我很想很想抓紧我的骄傲,但我不得不放手,事到如今—
我不得不。
我闭上眼睛,嘶哑干涸的声音:「嗯。你赢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脸庞,他道:「张开眼睛。」
眼前的杨骚,近在咫尺,他的眼睛紧紧的锁着我,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他的唇贴在我的脸颊上的水痕—「你的骄傲和脆弱。我收下了。」
我紧握我受伤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他抚着我的伤痕累累的rǔ_jiān,道:「我不能给你自由。」
「你的未来,是我的。我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
我笑了。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我又回到床上。杨骚给我上了药,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打了通电话唤了何生过来,他带来了点滴瓶、针筒等东西。杨骚将针头扎入我手臂上的静脉,透明的葡萄糖水一点一点的落下,很冷,很冷。他另外再打入了一些药,我猜是胃药,但当睡意袭来时,我知道那些药内还有镇定剂…
…
朦朦胧胧,一阵说话声,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嗯,很好听的声音,是娃娃脸,隐隐约约的,说了一会,最后那句十分清晰:「……严重抑郁症的,你逼得他太紧了。」
我醒过来了。点滴已经拔走了,我翻身下床,有点晕,摇摇晃晃的走着。
杨骚淡淡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人所能承载的比我们想象中的多,你不觉得吗?」我推开门,向杨骚走去,将身体贴向他,双手环抱着他结实的腰杆。
娃娃脸拿过一件袍子盖在我斑驳的身上,我把脸埋进杨骚的衣服里。娃娃脸轻轻的声音:「阿侠,挺不住就说出来。」
我笑了,抬头对他说:「我挺不住了。」娃娃脸怔住,目光复杂的望着杨骚怀内的我,然后耸肩笑了笑才离开。
杨骚说得对,人所能承载的比我们想象中的多。
杨骚拥着我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原来,外边在下雪。窗外的世界很阔很广。杨骚在拨电话,片刻,他将电话塞入我手中。
「喂?阿侠?」姐姐……
「姐,我在。」
「阿侠,我……你……」大家都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杨骚搂紧了我,下颔抵住我头顶的头发。
「姐,我第一次看到下雪呢。」
「……是吗?我没看过落雪,漂亮吗?」姐姐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嗯,很漂亮。」
沉默。
「我挂线了。」
「阿侠!不,别挂,妈妈很挂念你……她想和你说话—」
「不,不要给她,姐—」
「阿侠……」姐姐为难的声音。
「我很好,叫她别担心了。」犹豫了一下道:「我迟点会回去。圣诞快乐,姐。」然后按键挂断电话。
挂断后的单音不断重复,那声音,很寂寞。
我搁下电话,呆了半晌,杨骚箝起我下颔吻下来。我知道我要张开嘴,而我也张开了。好像过了千万年那么久,我茫然的眸子对上杨骚锐利的眼睛,他轻轻的道:「我抓住你了。」
我弃械投降。
杨骚咀嚼我的唇瓣,品尝胜利的滋味,然后告诉我:「阿侠,我只是个自私的男人。」
我知道。
第30章〈懷抱希望的人.re〉
我仿佛有种错觉,回到最初的日子。每天看着窗外,日落星沉。我在这个天空下想念另外一个天空。我终于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异国更能接近自己的故乡,即使它曾经多么的残酷无情。
今天晚餐的安眠药,我没有吃,何生也没有告诉我必须要吃。我想清醒的渡过今年的除夕夜。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窗前,与窗外淡蓝的景色融合,成为景色,淡蓝淡蓝,而至于灰,至黑。
天亮了。
杨骚从后的拥着我,气息喷在我的耳背,吻咬着我颈项的皮肤。自从那天起他就没有碰我,也不见了踪影,让我得以休息了好几天。他双臂紧紧的锁在我胸前,强大而有力。他吻着左肩上狰狞的狮子,淡淡的问我:「为什么不睡?」我沉默,他的吻始终没有往下,我知道他等待我的答案。
我喃喃地道:「快开学了。」
「嗯,想回去?」杨骚抓起窗前的纸飞机,道:「听说你总是在折这些。」
「我无聊。」
杨骚轻轻的问:「想它们替你飞?」杨骚扳过我的脸,审视着我。
我望住杨骚,低低的道:「我只是想它们飞回去那个城市…」尽管那个城市拥挤得如快要爆裂的皮球,楼宇高如石柱子,一根一根指向云间,将天空都遮掩……尽管那个城市,看不见天空。
尽管这样,我还是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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