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步错
韩卫东带着两个罪犯连夜赶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不无担心地问了刘亦东,告诉他如果发现哪里不对劲,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立刻找他,他安排地方。
刘亦东骂了几句娘,说韩卫东看不起自己,结果第二天上班,立刻后悔了。
你能体会一百只耗子在皮肤下奔跑的感觉么?
刘亦东现在就能体会得到,每一寸皮肤都很痒,说不出的痒,还觉得身体很乏力,他打了一个哈欠,结果鼻涕眼泪一大把,一点形象都没有。
刘亦东有些惊讶于毒品的威力,他在主观上没有这种想法,可是身体却给了反馈,让他难受得真的想要再去尝试那个东西。而这个想法一入脑海,他立刻想起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了,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刘亦东吓了一跳,急忙喝了一口浓茶,思绪是回来了,但是身上的难受劲儿也回来了。
刘亦东坐在办公室里,周多多已经把详细的报告打了出来,而县里也给了回信,农业局提出了申请,想要把那块荒地进行牧草推广,报告已经交到了刘亦东这里。刘亦东很满意于农业局这种墙头草的速度,他看了看报告,很符合他的心意,但是按照惯例,他还是不能签字,还是要先让其他领导审阅完之后,再发回农业局继续讨论一次,再交上来的报告,才能签字。
这种流程可以把一件事弄得很复杂,却是很必要的,因为会把拍脑袋想出来的事情变成集体智慧的结果。
刘亦东真的没有力气去上班了,毒瘾虽然不强烈,但是如同蛆虫一样钻入了他的身体里,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而且还有轻微的幻听,老觉得有声音在跟自己说话。
刘亦东尝试性地捂住了耳朵,可是声音还是回荡在脑海中,他闹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仿佛是歌声,又仿佛是哭喊声,还似乎是女人的呻吟声。
刘亦东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站了起来,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走了半天,觉得身体上的疲倦让他舒服了不少,刘亦东直了直腰,门响了,张含笑走了进来,低声说,秦皇来了。
刘亦东愣了一下,秦皇上班时间到一个县委书记的门口,这显然跟私下里送礼已经不一样了,他来干什么?求情还是谈判?
张含笑说,您见不见?
此时此刻的刘亦东,实在是不应该见秦皇的,两个人这狗屁关系到了这种地步,显然是那种你死我活的近身肉搏了,秦皇过来无论是求情还是谈判,最后都不过是一种结果,那就是两个人撕破脸。
因为刘亦东不会帮着秦皇放过他的小弟,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另外一方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刘亦东已经不想看到秦皇在北邙县嚣张下去了,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北邙县来说,就是蛀虫,是鱼肉乡里的败类。
刘亦东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秦皇,此时此刻两个人的会面可以想象火药味会有多浓,但是刘亦东这种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别的官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着还来不及,刘亦东一想到这种直接的对抗反倒感到兴奋了。
发自骨子里的兴奋。
这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冲淡了他周身的瘙痒难耐,他对张含笑说,请进来,我见一见。
张含笑显然也是愣住了,他重复了一句说,是秦皇来了。
刘亦东点头说,对,就是他,让他过来,我见一见他。
张含笑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我出去就通知保安,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刘亦东知道张含笑的苦心,他也不想拂去他的好意,再说了,秦皇这个人是黑社会出身,刘亦东不了解他是什么人,但是狗急了还会跳墙,说不上真的来个大闹书记办公室也不一定。
刘亦东点了点头,张含笑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秦皇走了进来,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看刘亦东,站在地当中,刘亦东指了指椅子说,请坐。
秦皇没有动,他站在那里半天,一字一句地问道,刘书记,能给一条生路么?
刘亦东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说,秦老板怎么说这样的话?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帮你。怎么说秦老板也是北邙县企业的领军人物,是我们县的骄傲,我们县政府在各个方面,只要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秦皇站在那里不出声了,他不可能自己说出那些可以定自己罪的话,他在地上站了许久,声音变了,似乎带着一丝哭腔,他说,刘书记,我知道您的厉害了,我来不是求情的,我不替任何人求情,我只想让你给我留一条活路。
刘亦东已经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他哦了一声,双手放在鼻子下面,似乎在思考,然后也一字一句地回答,秦老板,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能不能有活路,一来看你的造化,二来看你到底有没有给自己断了活路的行为。这件事现在是归市刑警队管,不是我能插上嘴的。至于你说的那些事,还是要看你的人怎么说。不过话说回来,秦老板,怎么正经生意不做,弄出这么多歪门邪道来?
秦皇又没有声音了,他坐在了刘亦东面前的椅子上,掏出了自己的支票本,他撕了一张下来,对刘亦东说,刘书记,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积蓄,你在这上面写一个数字,只要是我能支付起的,我立刻签字,绝不讨价还价。
刘亦东一看秦皇这是亮家底了,他拿过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装成了饶有兴趣,然后他抬起头,看到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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