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抬头看了眼侯白,郁陶罕见的有些犹豫,端着残羹跟侯白走进后厨,半晌才开口问道:“我刚才想去皇城走一趟。”
“啊?去皇城干嘛?”侯白一愣,奇怪地转头看向店家。
皱起眉头,郁陶给侯白递了个纠结的眼色:“本来想的是去看看老皇帝的坟丘,不过我既不认识他也不熟悉皇城,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这样啊,我懂我懂。”
“你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泛起的念头在侯白那儿收到的竟然不是反对而是理解,郁陶惊讶地差点摔了手中的盘子,猛然望向他。
他一只老猴儿在人间转悠了百十来年,经过见过的多了去了,有什么不懂的?
虽然不知道郁陶曾经跟他聊起过的真龙之血是怎么回事,但就凭在这天下连年大灾的时节里,大部分活下来的人还能有个人样儿这一件,那老皇帝便能算得上是个顶厉害的君主,除了命苦和爱削大户这两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至于现在,不是有读书人早就说过嘛,山中无老虎猴儿称大王,小猴子们真蹦跶起来,不管不顾的简直能吵死个人。
也不知道得再死多少人才能消停,日子难过喽。
想到这儿,侯白伸过手去想拍拍店家的肩膀以作安慰:“别管那些没用的东西了,我上次酿的猴儿酒算着日子应该可以开坛了,洗好碗我们去尝尝味,店里剩的几坛百果酒卖完就别再酿了。”
回忆起那些所谓百果酒的味道,侯白就忍不住想哼哼。这些天里等着自酿的猴儿酒酿熟,他一直就想找机会把那百果酒踢出酒馆的酒牌子。
“百果酒都是在雁归郡的时候到其它酒庄里面买了囤着的,卖完就没了,有猴儿酒能续上也好,你有空换好酒牌子就行……咦,什么味道?”躲开侯白那还滴着刷锅水的脏手,郁陶刚想提醒他一句,就被传入鼻尖的熟悉腐臭引去了注意。
动动鼻子分辨了一下,郁陶一个警醒压低了声音:“还记得你晚上修炼中途被我喊道院子里的事情吗?我又问道当时那种恶心的味道了……酒馆大门外传来的,比上次稍微淡上一点。”
☆、楚姓道士
“郁大哥侯伯,有新客人来了——”
小蛇妖细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郁陶同侯白对视了一眼,掀开帘子朝酒馆门口迎去。
出乎郁陶之前的意料,他的酒馆外面干干净净找不到丝毫同那夜所见相似的黑烟,只有一个穿着黑白二色宽大道袍,背着背篓的青年正低头跟小蛇妖说话。一根木杆斜斜插在他的背篓里,上端挂着的白幌子在他脑袋后面晃来晃去,上书的“铁口推运势,灵眼断阴阳”十个大字特别显眼。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走街串巷街市口摆摊的道士扮相了。可惜,不待怀念,郁陶就发现那股熟悉的臭味正是从这道士身上散发出来的。
见道袍青年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存在抬头看来,不想去靠近恶臭源头的郁陶退后一步,朝身侧的侯白使了个眼色。
真是这个道士的问题?
看懂了自己店家的意思,仍是一头雾水的侯白提了几分心,一边暗地打量这个道士一边拿出笑脸招呼了上去。
楚秋鸣站在阶下,看看身前才刚高过他腿弯的小姑娘,看看不远处满脸热情笑意想带他进酒馆的瘦小伙计,再看看远远站在门内微带厌恶望向自己,明显是三人间头领的青衣男子,觉得这家路边小酒馆真是有趣极了。
能有如此这番大开眼界的机缘,也不枉他千辛万苦在官道上跋涉了那么久。
整整道袍,露出自己最讨人喜欢的笑脸,楚秋鸣顺手搭上这伙计的肩膀,应下他的邀请踏上台阶向酒馆里走去。
“佼佼,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院子里把能摘下来的蔡都摘了吧。”
“哦,好。”小蛇妖应了侯白一声,朝好看又好说话的客人哥哥挥挥手,乖乖往后院走。
走进厅堂环视一周,楚秋鸣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将背上的竹背篓和腰间的青葫芦安置到一边,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背着可累死我了,敢问你们酒馆里有什么便宜些的吃食吗?”说着,他状似涩然地抿抿唇,看向酒馆里其他的两个……人,“我身上带着的钱不多,或者也可以用别的来抵酒菜钱?”
郁陶瞟了眼被他放到桌角的青葫芦,稍稍松缓了神色,挡住口鼻,一边在这道士的对面坐下,一边让侯白去后厨里端些酒菜上来。
“没想到还能碰上一个真道士,你那个葫芦可以给我看看吗?”
嗯?
被他如此开门见山的话语一惊,本来已经准备好五六种应对套路的楚秋鸣愣怔了一瞬,轻轻笑叹了一声,把葫芦往郁陶方向推了推,“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在人间看到妖族,还一下子就是三个。”
“你能看出来我们几个的底细!?”乍然听得“妖族”二字,郁陶整只妖就像被响鼓猛然惊醒一般,浑身气场都炸了开来,无比警惕的盯紧了对面的道士。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我知道?从他的异常反应里一下就明了这一点,楚秋鸣无语地摸摸下巴,朝郁陶翘起嘴角:“我是真道士啊,当然能看出点东西来了。”
“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对着我吧?我们两界不是早定下过互不侵害的规矩了吗?”
被郁陶蓄势待发的逼人气场压迫的难受,楚秋鸣竭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反击的意识,只手撑着脸颊,无辜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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