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还愣愣地站在他们面前。
信王没好气地说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王承恩陪着小心说道:“信王爷、朱公子,老奴还在榜单边看到一桩新鲜事……”
信王看朱由诚闷闷不乐,也想找一件事分分他的心,省得闷出病来,便佯作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什么好玩的事呀,快快说来。”
“东厂在文科的贡士榜贴出来之后,在它的对面贴出四份答卷,分别是会元文震孟、第二名傅冠、第三名陈仁锡和朱公子的,并在朱公子的试卷上标明,这是被黜落的卷子。”
信王勃然大怒,道:“东厂欺人太甚,诚哥哥不过是一次失误,有大肆宣扬的必要吗?”
朱由诚略一沉吟,便笑道:“这是东厂在给本科主考难堪呢。想必魏公公已经请人研判过这四份答卷,觉得我的答卷无论是立意、气魄、胸怀、才情都要远胜于考中的三人,这才贴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科主考是多么有目无珠。而且,想必《〈邸报〉增刊》马上就会跟进,刊出这四份文章,这下子主考官孙慎行、王图要出大丑、丢大脸了。”
王承恩附和道:“朱公子说得没错,看完榜单的闲人,又转去看东厂贴出的四份答卷,看到文震孟、傅冠、陈仁锡三人的答卷,都还说主考判得还算公道,可是看到朱公子的答卷,一个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说主考收受贿赂,把一个状元卷给打下来了。过了一阵子,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偷偷摸摸地过来,想撕掉朱公子的考卷,被围观的百姓好一顿暴打。等这几个人被解救出来时,差点都不成人形了。东厂的人一审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礼部尚书孙慎行的家丁。现在,这几个人正戴枷罚站在考卷前呢。”
信王转怒为喜,笑道:“想不到东厂有时候挺可爱的嘛。”
“是啊,所以大明历朝帝王从来没有说过要关闭东厂,天天上书指责东厂的人,大多是屁股不太干净的人。心底坦荡天地宽,既然没犯下偷鸡摸狗的事,又何必害怕东厂呢?”朱由诚借机告诉未来的崇祯皇帝,不要过于相信臣子,明末的文臣,很多都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
“诚哥哥,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好不好?”信王是一个很八卦的人,听说皇榜边上有热闹可看,就想拉着朱由诚一块去。
“不了,要是被百姓发现我是朱由诚,他们该说我为了求名,无所不用其极呢。”
“诚哥哥,那我也不去了。”听到朱由诚说不去,朱由检也没了围观的兴致。
魏红莲见朱由诚还是有点怏怏不乐,便说道:“咱们打牌吧,正好这里有四个人。”
朱由诚和信王爷欣然同意。
魏红莲、朱由诚、信王、王承恩四人正在摸牌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粗声粗气的声音:“红莲、红莲,记得明天早晨让朱由诚去国子监报到,新任文贡士明天早晨要在那里集合,还有后天早晨让朱由诚去兵部报到,新任武贡士要在那里集合。唉,谁让朱由诚这么出色的,又是文会元,又是武会元,两个会元自然要比别人花双倍的力气。”
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许显纯。魏红莲慌忙放下牌,走到外面。
不久,只听得外面许显纯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显然是被魏红莲捂住嘴巴了。
“什么,朱由诚落榜了?骗人吧……”后面的声音又变得模模糊糊的,显然是又被魏红莲把嘴巴捂住了。
许显纯是锦衣卫指挥使,想提前弄到贡士榜单也不是难事。但他听说内阁孙承宗盛赞朱由诚的文章为会元之卷后,也就不再想去查看贡士榜单了。孙阁老从不轻易赞扬别人,既然说了朱诚是会元,那就一定是会元,何必多费一道手脚呢。想不到,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朱由诚的会元居然没了。
魏红莲和许显纯又在外面嘀咕了半天,这才进来。
许显纯哈哈一笑,道:“我来陪你们打牌。”
魏红莲知道自己身为朱由诚的母亲,朱由诚肯定会为她做牌,打起牌来束手束脚,不痛快,于是借口为大家熬汤,让许显纯陪大家打牌,而且命令许显纯:输是可以的,赢是不行的,赢朱由诚那更是万万不行的。
许显纯本来牌技就不好,又怀揣必输的密令,那还不输得一塌糊涂啊,脸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条。原来,朱由诚这儿打牌不赌钱,输的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到最后看谁脸上的纸条多。
到后来,许显纯脸上几乎找不到贴纸条的地方了。他眼睛被纸条挡住,连牌也看不清楚,只好拼命吹气,趁着纸条飘起的时候,瞄一眼纸牌。
看到许显纯那滑稽的样子,信王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着他说道:“长毛怪……”
朱由诚看着许显纯作为一个三品大员,为了魏红莲如此狼狈,不由真诚地说道:“原来把妈妈交给你,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现在我觉得你也许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大明唯一的那个人。”
许显纯晃着贴满纸条的脑袋,略带点自豪地说道:“那还用说,我是明朝好丈夫!”
朱由诚心道:历史上你的下场可不太妙啊。阉党倒台后,你被秋后算账,审判时,被为报父仇的黄宗羲用锥子剌伤,后来又迫于东林党的压力被斩首示众。其实,你是明孝宗皇后的外甥,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的,由此可见东林党反扑时的气焰有多么嚣张。当然不是说许显纯是个好人,但你死得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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