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那一刻,我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但脑子里就是不知死活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隔着西装,陈亦新在苏绍亭腰上摩挲了两下:“你永远比我想象的大胆。那时只要我喊声停车你大概就得在监狱里蹲半辈子,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你干嘛不喊?估计你也能看出来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难道那时你就看上我了?”
“你!”两人打嘴仗可不是一次两次了,陈亦新还是头一次败下阵来。苏绍亭得意洋洋地笑出了声,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这样吃吃停停的,一顿饭他们吃了大概两个小时。
到家后,苏绍亭拒绝了对方的搀扶,自己慢慢走了进去,在一楼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又在二楼客厅里站了一会,才扶着楼梯上了三楼。陈亦新打来一盆热水,给苏绍亭擦拭完身体,看着他吃了药,这才去洗澡。收听广播的时间早就过了,不是他们忘了,而是再听那个已没有任何意义。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沙沙地落在树叶上。虽然窗户关着,可房间里依然弥散着淡淡的潮湿气息。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大床上,好半天谁也没有开口。又过了一会,苏绍亭伸出手,轻轻抚过陈亦新的脸颊,抚上他的双唇,陈亦新握住他的手:“你身上有伤,还是早点休息。”
苏绍亭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靠过来重重吻下去,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就要今晚。”
两人相识了这么久,苏绍亭极少这样偏执,陈亦新知道今晚是拗不过对方了,可他依然有些迟疑。苏绍亭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褪下自己的睡衣,在腰下的部位放了一个枕头,取出凡士林放在陈亦新手上:“你不会让我自己润滑吧。”
陈亦新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进怀里,按在自己胸口上,从发心一直吻到耳后,再带着他缓缓躺下去。因为害怕对苏绍亭的身体再造成伤害,一开始陈亦新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制。可这样的节奏反而让苏绍亭莫名的烦躁不安,他感觉今晚从灵魂到ròu_tǐ都空虚得可怕,急需一场激烈的血肉交合来填充。他不顾满身的伤痛,抬高臀部,以便让对方每一次都能进入到自己身体的最深处。这样的体位刺激着陈亦新一直拼命压制的yù_wàng,他终于按捺不住身体的原始反应,抱起了苏绍亭。抚摸、啃咬、贯穿,不顾一切的交缠,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彼此真切地拥有着对方。两人似乎要在这个雨夜里挥霍完身体里所有的能量,疯狂的没有止境地燃烧宣泄,直到消耗完最后一丝体力,才相拥入眠。
清晨苏绍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陈亦新在对着镜子打领带。这个情景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只是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他觉得总也看不够。大约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陈亦新转身走到床边,扶起他并替他垫高了枕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除了腰快要断了以外。”
陈亦新笑着吻吻他的唇,这样淡淡的吻和平日里每天早上的吻没有什么区别:“我烧了粥,在厨房给你留着。早餐后半小时记得吃药。还有,别忘了刮胡子,你这样子没法出去见人。”
“外面还在下雨,你开车要当心。”苏绍亭回了他一个浅吻。
“知道了。”陈亦新抬腕看看手表,拿起那枚戒指给苏绍亭戴上,又在那里吻了两下,这才起身穿上风衣:“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好。”苏绍亭淡淡一笑,目送他离开。
听着汽车引擎声远去,苏绍亭感觉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心底里涌起的那种凌迟般的痛楚让他喘不上气。他以为自己早就想透彻了,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死去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可事到临头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洒脱。陈亦新内心的感受一定比他好不了多少,也许更甚于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才做出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
木然呆坐中,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听到窗外雨势又起,他这才起身下了床,去洗手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尽管没有一点胃口,他还是有些艰难地扶着楼梯去了厨房,一点点吃完了陈亦新特意为他留的早餐。
回到三楼卧室,他看了一眼挂钟,九点一刻,这个时间大概陈亦新已经进手术室了。收回视线的时候,苏绍亭看到书桌上放着的书,是他们一直用来当做密码本的《双城记》,他走过去翻开它。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阳光普照的季节,那是黑暗笼罩的季节……那个时代和当今这个时代是如此相似。”这个时代可以是1793的巴黎,也可以是1942年的上海。真挚的爱情绽放在最美好的时代,年轻的生命完结于最糟糕的时代,本应在阳光下蓬勃的自由青春,转瞬却已坠入无边黑暗。
雨滴敲打在窗棂上,发出单调的声响,遥远却清晰的记忆中,他和陈亦新第一次意外的邂逅就是雨天,如今整个城市同样笼罩在一片烟雨中,但早已物是人非了。苏绍亭放下书,推开了一扇临街的窗户,秋风夹裹着秋雨迎面扑来,很快就打湿了他身上的睡衣,他深深吸了一口阴冷的空气,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这一刻,他发觉自己无限留恋这种鲜活生命存在的感觉,哪怕是秋风秋雨,哪怕是痛彻心扉。
39、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蓝天面无表情地站在陈亦新家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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