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立刻的,齐沿和方河都意识到那帮人严密围住了方渭。
“你是方渭?”
“晏哥,就是他。”
其中根本没听到方渭的声音,而酒瓶被敲碎的同时,方渭十分灵活地从沙发里跳起,越过靠背迅速来到开阔地带,齐沿这才看清那暴露着锯齿状玻璃的酒瓶是握在方渭手上的,这才心下一松。
“我不认识你们,有话好好说。”方渭的另一只手做安抚动作,但是对面的七八号人一点儿没听进去。
“今天怎么也得卸你条胳膊,你小子老实点,我还不想背人命。”那个站在最前头被叫做晏哥的男人掂了掂手上一把造型奇怪的工具,那分量看上去就足够骇人。
“先把事情说清楚,先说清楚!有什么不对我们赔!”齐沿再忍不住,冲到方渭面前,大声叫道。
“赔?人命你他妈赔得起?!”晏哥将这句话暴呵出来,导致齐沿和方河都怔愣了一秒,“上去按着!”他将手一挥,剩下的人便毫不犹豫地朝方渭扑过去,个个都身手敏捷,并不十分忌惮方渭手上那半个酒瓶。
“啊!“然而这一声闷叫并不是方渭或齐沿发出的。
那些准备袭击方渭的人几乎是同时停下来,动作统一得让人生畏。晏哥倒在地上,捂着头,方河站在旁边,手上拿着只烟灰缸,“都别动。”他顿一顿,“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整个酒吧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凝滞,方河往前几步,打算去扶晏哥。
结果晏哥突然发难,死死扣住方河的脖子,转头厉声说:“搞死他!”
齐沿只看见眼前亮光一晃,有人拔出刀朝方渭挥过去,他离方渭很近,所以那本能就来得更加理所当然,他想挡住那把刀。
几乎是在挡过去的同时,肩膀上一阵瞬间击溃人的剧痛,齐沿仰面倒下去,背后一双颤抖的臂膀接住他,他眼前只有炸裂的光斑,整个人被疼痛抽去知觉,立刻晕过去了。
“现在最严重的也只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不是下刀的瞬间收力,他这条胳膊被直接砍下来也有可能。”医生是这么说的。
此时齐沿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两个小时之前醒来一次,就又皱着眉头睡过去了。方河搬个凳子守在一边,望着窗外光秃的树枝,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方渭送齐沿父母回家,两个老人守了一夜,身体吃不消,知道儿子已无大碍才被劝了回去。方渭折返回病房,顺道带了一盒饭递给自己的弟弟。
“你先吃点儿,一整天了我就看你嚼了片面包。”
方河摇摇头,方渭只好先把饭盒放在一边,等下还可以加热。
两兄弟就这么坐在雪白的房间里相对沉默了好久,方渭才开口:“警察带那些人去问了,原来那个晏哥是晏晏的大哥,你知道的吧?”
方河挺无力地点点头。
“晏晏当初竟然怀了我的孩子……”方渭摊开自己的手掌,呆呆盯了一会儿,突然将手抬起来捂住眼睛:“这是报复吧,她怎么会有我们的孩子,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偏偏要在我走之后呢……就这么没了,晏晏和我们的孩子,她那时候才十九岁,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当初晏晓楠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而且胎儿已经成型,可被她拒绝的方渭已经又一次不知所踪,她只好去做人流,却因为手术事故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样两三句就能陈述完的故事流传在街头巷尾,被邻里在茶余饭后或哀叹或警醒地提起,几乎全城人都知道这件事。晏晓楠的哥哥当时只是一个混混头目,到方家也闹不出名堂,何况方家也不知道方渭到底在哪,于是这口怨气就憋到了现在,在得知方渭回到d城后,已经帮派壮大的晏哥便领了最得力的几个打手找了上来。
结果在混战中第一个倒下的却是毫无瓜葛的齐沿,当时那瞬间就漫过鞋底的血泊太过骇人,而且小查开那么多年酒吧,也不是没养人,酒吧打手提了棍棒甚至后厨的西瓜刀出来,警车也同时叫嚣着赶来,才算是没有再发生流血事故。
晏哥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警察局也不敢留这尊d城的大佛太久,然而这一切需要料理的事情,就只是后续了。
方河想不通,那一刀是怎么落到齐沿身上的,任谁都看得出,那帮打手训练有素,断不会在紧急时刻砍偏了,而且最后收力,说明是猛然发现状况。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齐沿想要保护方渭。
可是至于吗?方渭对于齐沿来说,只不过是个有过交情的旧友,也许要算上他是自己的哥哥这点,这交情才能深上几分,当初在一块也都是玩乐,并没有发生什么能让齐沿顶着刀光要救方渭的重大事件。
方河在这样的困惑里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从角落窜出来了,他郁郁而惶恐,甚至没有去安慰同样陷入自身僵局的哥哥。
齐沿至少要在医院躺两个月了,方河直接从家里拖来一只行李箱,往齐沿的床边加一张陪护床,干脆住下,但一日三餐都要在家里准备,每天两头跑,工作上的事情就耽搁的多,每晚方河都要开着笔记本忙活。齐沿刚开始几天不能大幅度活动,躺在床上就尤其无聊,睡得便早,方河会在他睡着之后关灯,整个房间就只有笔记本屏幕和键盘灯亮着,有时候齐沿转醒,在枕头上扭过头,混沌黑暗的视野里是那人已然成熟的背影。
这种时候,作为恋人大概都应该劝对方回家,方河是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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