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嘴唇时都想笑,真荒唐,为什么时隔四年,被他一脸厌恶地踢开后的我,还会回到他床上?
“小云。”安扬在我身上喘息,他那么温柔得俯下身来吻着我的脸,黑色眸子里某种光亮让他看起来特别精神。
我咬着牙,他用舌头舔开我的唇齿,深深地吻着我。
“你回来就好。”他在最后那一刻说。
我却撇开头,失去所有力气。
我的生活又回归平静,没有了黄晓佳,没有了家。我每天定时定点地上公司上班,再定时定点地回安扬那里上班。
我觉得自己一天二十小四,连睡觉都面对着一个男人的工作很疲惫。有时候从地铁跟着人群像是失去河流轨道的方向走出来,看到路边某些锃亮到可以看到人影的广告牌,我都能在上面看到自己那张颓废苍白的脸,我没睡好过觉。
安扬抱着我,我经常听着他沉睡时的呼吸,自己却瞪着眼睛看着深浓色的黑暗在我头上盘旋。我也许哪一天就失眠到发疯了也不一定。
我并没有对安扬好,我冷漠,不合群,不给笑脸,三餐正常也从没有自作聪明的反抗。不给他对我太过分的理由,也不给他能对我愉悦的理由。我想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了,我也许真的废到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的地步。被一个人男人压着,却只能什么都不做等着对方放弃我。
安扬一天比一天焦躁,他已经看得出我一点都不想回到他身边,甚至是如果他那颗智商比普通人高的脑袋不再逃避答案的话,就该知道我已经不爱他了。
恨很累,当初我离开后恨了他六七个月,等到一场因为自身歇斯底里过头而爆发的大病让我吃足苦头,我才醒悟过来,别人算什么,自己能没病没痛地活下来就已经够该觉得感恩了。
原来不止是爱有个燃烧的期限,连恨也是。
爱恨都太惨烈,我选择放弃一切重新开始。
今天晚上安扬因为短期出差没法回来,我吃晚饭后看了会电视,看着看着发现这栋别墅很空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液晶显示屏上几乎没有任何营养的电视泡沫节目,发着呆。
我突然在想安扬是否也有很多夜晚这样坐在自己家空旷的别墅客厅里,自己一个人面对着电视,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也许也不对,他很少看电视,不过他有时候会很傻。例如如果就剩下一个人,他就会手足无措。
他从小到大热闹惯了,已经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我在跟他在一起三天后就发现他这个坏毛病。谁陪着都行,他厌恶单独这个词语。
我可能刚好就是他孤独时被他拖过来陪着他过夜的人选之一,我已经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什么他要死抓着我不放了。
关了电视,上楼睡觉,我看着只剩下一个人的房间,米白色花纹的窗帘外可以看到市中心的灯火辉煌,华丽浮世。我突然蹲下去就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其实谁都一样,都怕着一个人的时候。我哭泣哭得没有任何惨痛的理由,男人不该哭吗?我他妈的只是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哭。我不懂为什么好吃好穿,也没残废没遇过什么惨得很可怕的事情,我还是觉得不知足。
其实生活不过就这样,你活着就活着,没有人该为你的寂寞买单。
黄晓佳说,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那是因为那样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缘故。
我想我该睡觉了,然后隔天醒过来继续活着,床单很冷。这个冬天一直湿漉漉,充满了阴霾的潮湿。我终于翻出了自己的安眠药,倒了一杯开水将药吃下去。无病呻吟的药物,无病呻吟的夜晚跟人。
我不知道安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好像连大衣都没脱下,身上全是雪水的阴冷。他抱着我似乎急躁得特别暴力,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愤怒到连脸都死白死白,“李子云,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给我吐出来把药吐出来。”
我模模糊糊对他讨好地笑了笑,就好像突然回到纽约的那个房间里。一直很卑微地讨好着他,嘿,安扬,你回来了。
吃饭了吗,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菜——你当然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我,在那个地方要找到能做中国菜的材料费了多少精力时间。
今晚真的好冷啊,洗洗脚吧——你永远都不会去想,我在你的房子里等了多久,才将半夜归家跟人过狂欢派对的你等回来,我一直在浴室里换冷掉的洗脚水,一直在等。
安扬,路上小心——谁知道呢,我是怎么熬过那些你欢快地出去寻欢作乐,或者自信满满去上学的的美好日子。
安扬,我也很怕一个人啊,我很怕的。
再次醒过来时是在医院里,强迫性的洗胃真是够呛人。安扬竟然没有当场将我掐死,想想都觉得后怕,可能他也不信任我并不是想自杀,而只是吃药一片不管用,才一片又一片地吞下去。结果吞过头还不自知。
安扬坐在我旁边,一脸可怕的冷漠地瞪着病床上的我,我转过头不想看到他这么冷硬的表情。这会让我想起以前那些残碎难受的记忆,安扬突然开口说:“跟我在一起那么难受吗?”
我沉默,说难受好像很伤人,说不难受又太像谎言。
可能是我的无言的时间已经给他最明确的答案,其实他比谁都敏感,所以也比谁都冷酷。他站起身气冲冲地走过来,我闭上眼睛怕他要打我。结果他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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